各怀心情
手术室外这一男一女正坐立不安,也焦虑不安的来回踱步,尤其是那男的,简直是无所适从的状态,一会儿抱头痛哭着,他那黑发间掺着许多白发的西装头几乎被他两只手弄得都竖在脑袋上。一会儿蹲下去,一会儿擦把眼泪鼻涕站起来着急的踱步,一会儿又是紧握拳头将手重重砸向墙,甚至连头也跟进同步来发泄着他此时心中的情绪,他恨不能躺在里面的是他林业。
而这名女子看他又是痛哭,又是砸墙的,明显有些看不惯,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时不时的瞟他一眼。其实她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会儿抱胸踱步,一会儿又将手下去,一会儿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可没几秒钟,又起来踱步,甚至还双手合十准备祈祷什么,可她在瞟了一眼林业之后,又忙将手放开抱起胸来,显然她自己都觉得事到如今这个地步和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她现在想起来做这个动作,祈祷白玫梅不要死,不可能死,未免显得太过虚情假意了,可是她确实是非常担心和害怕白玫梅就这么死了,这么被她害死了,如果她死了,那自己怎么办?自己不亚于要给她陪葬。
她的父母会原谅她吗?邰家的人会原谅她吗?邰逊晖还会再要她吗?她在邰家还呆得下去吗?即便离婚,她也得不到任何好处,而且她韩冰可是好不容易才利用这个大秘密进入邰家这个豪门的啊!
韩华还在医院里躺着,虽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医生说情况并不乐观,这都是邰家害得,可我要报复得也是邰家,而不是白玫梅,我怎么这么糊涂和愚蠢呢?为什么要将这个对她来说是致命的真相无情地告诉她呢?我明白这个真相对于她是多么难以想象和接受,可我不明白刚刚为什么正好来了一辆跑车将她撞了,难道是邰家人安排的那台车,想把这个秘密永远遮盖下去,又将罪过嫁祸于我,他们有那么没有人性吗?白玫梅可是他们家的大恩人啊!
没一会儿,又有三个人匆忙赶来,他们也不是别人,而是邰总裁和他的夫人以及他们的儿子邰逊晖,也就是刚才跟在后面那两辆豪车的主人。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满是担心和着急,邰夫人脸上还挂满泪水。
随后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名年轻男子铁青着脸,直接冲到韩冰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是那种恨不得一掌就能将她打死一样的狠劲,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消除一点对她的恨意。
所以她被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但韩冰似乎对这记打得她晕头转向,几乎晕死过去的耳光并没有太多怨言和太过强烈的反应,她很清楚今天犯的这个错,有多大,不是这记耳光所能抵消的,如果手术室里的白玫梅抢救不过来,怎么办?那她就是杀人凶手啦。她简直不敢想象那是种什么结果和后果?
她只是本能的用手捂住滚烫的脸,慢慢的爬起来。她的嘴角也流出了血,但她也只是用手倔强的擦去,她似乎并不恨一个耳光差点将她打死的她的丈夫,邰逊晖,却很恨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的邰总裁和搀扶着他的夫人,许夫人。
所以韩冰从地上爬起来后第一眼是望向他们的。
而这对亦老亦中的夫妇却嫌弃加厌恶的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甚至觉得跟她站在一个地方都让他们呕心和倒胃口。
但他们俩一个跨国大集团的总裁和小他二十岁的夫人却不得不和韩冰这种贪得无厌、不择手段的女人站在这里祈祷着手术室里面的那个女孩平安无事,不然他们也是凶手,他们怎么面对她的父母和自己养育了近三十年的儿子,邰逊哲呢?如果这个孩子真的不幸走了,那逊哲会怎么样?如果逊哲这孩子知道了真相,他又会怎么样?
这二三十年的养育和父子情份、母子情份都不付存在不说,还会恨上他们一辈子的,不光如此,还有他们的心何以安宁,何以放得下这个重大过错,何以放得下这个孩子?即便到了棺材里也不能瞑目,因为她是一个多么无辜的孩子,却死于他的自私和害怕失去继承权与控制权的心理下,这个继承权就那么重要吗?集团控制权就那么重要吗?
我为什么要把它牢牢攥在自己手上,让这个无耻的女人利用,受她的威胁,本以为她是冲逊晖来的,只想进入我们家享受荣华富贵就可以了,没想到她的目标竟然是整个集团,真的是太小看她了。现在动静闹得这么大,台湾那边和美国那边一定有人察觉了,到时候这个继承权依然会要落入他们之手,唉……。
虽然手术还在紧张进行中,并没有最终结果出来,其他的更是没有尘埃落定,但老人光想想都觉得快承受不住这些打击了,剧烈的咳嗽起来。
许夫人连忙帮他捶捶:“你也别太着急了,那孩子一定是没事的,多好的孩子啊!老天爷都会保佑她的,不会让她就这么离开我们的,你就放心吧。呜……”她说着就哽咽了,最后自己却泣不成声起来,泪水也滴了下来,她忙又用手里的手帕擦拭掉。
听见咳嗽声后,逊晖丢开韩冰赶忙过去,似是要搀扶他,或是想安慰一下老父亲,尽管他知道一直以来父亲都很不喜欢他这个亲儿子,当然他也没有值得父亲喜欢的地方,不像逊
哲什么都很优秀,无论做什么他都能做得很漂亮,很完美,更是爷爷指令的集团接班人。
果然他要去搀扶他,父亲便激动的推开他的手,愤怒的指向韩冰,想说话咳嗽却加剧了。许夫人忙一手捶背,一手又在他胸口上下抚摸起来,一面也是很气愤,很严厉的说:“你还不让这个女人滚出去,你想气死你爸呀?都是你引狼入室,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高贵的许夫人斥责完儿子后,就要搀扶着丈夫过去坐下。
但老爷子忙摆摆手,仍要站着的意思。
韩冰听这话就拼命的摇头,很机械的,又连忙站起来,以逃避逊晖强行拉她出去:“不,我不出去,不出去,我要等她抢救过来才……!”她惊慌失措的退着,甚至都有点语无论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