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了
我以为石磊这事就此翻篇了,因为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有来过一个电话和一个信息。对此我没有任何感觉,更谈不上有任何负面情绪,甚至快都忘记这个人和这个名字了。
然而阔少却总是在提醒我,他现在最常说的话就是“那个四个石头的跟你来电话没有?”
由于一开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还能老实告诉他。
于是他挺得意的笑起来:“我就说这种人不可靠吧,还是我比较可靠,人又比较帅,还不是大叔,所以还是别做什么哥哥了,做男朋友比较好,一生一世陪着你怎么样?做哥哥是要陪别人的,那样的话你不觉得可惜,我都替你可惜。”
最初听这话和嘻皮笑脸的声音或是表情,我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的生气,直骂他这么说就是在乱搞,哪有做哥哥的说这种混帐话?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何况是哥哥呢?
他则一脸无语。
后来我都不这么说了,因为他并没承认我当他妹妹,总这么说好像真的想做他妹妹,得到他们家的什么好处似的。而故意谎称石磊打来了,还说他前几天没给我打电话是给我找工作去了,现在工作找到了,正要我过去哪,所以我可能下一个月就辞职去他那边上班了!
他一开始并不相信,说:“那真要恭喜你终于摆脱我了!”
我知道他这么说就是没相信,因此不甘示弱:“那是!不过还得感谢你这几个月来对我照顾和帮忙的,都说人在最艰难的时候给予他帮忙,他会感激你一辈子的,去年那个时候就是我这一生中最无助最艰难的时候,所以我也会一辈子记住你的好。”我说这话时自己都有点好笑。
而手机里的人明显沉默了。
我却在偷笑,不知是不是我发出了什么声音,让他察觉了,只沉默了一会儿他又笑呵呵起来:“白玫梅你说谎的本事我是见识到了,你以为你说了这些我就相信了吗?你不会以为我邰逊哲这么好骗吧?我刚刚没有立即拆穿你小丫的阴谋诡计,就是想逗逗你开心开心,懂吗?虽然那天我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但我知道你明显还没想去他那边的意思,你以为我真在看手机,没注意你跟他说什么吗,我有那么大方吗?呵……!”
我心道:“狡辩,刚才明明就相信了,现在又来狡辩,一点都不诚实。”当然我也不可能就此认输的,于是我说:“那天是那天,今天是今天,今天我愿意去了不行吗?而且他说我的条件非常好,即便是我什么都不会也能帮我找到好工作,工资待遇比你这边还高,?还没这边辛苦,总是要加班,不加班还得扣工资,甚至都没有休息日,更重要的是不用时常陪你这位阔少了,给自己惹来一?大堆流言蜚语了,而且他们公司是网络公司说不定还让我开直播间,成为……!喂,你,在听吗?你没事吧?!”我突然发现那头没声了,好像早就挂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挂我电话,我不觉有点苦笑和失望,是啊,人的包容和忍耐力都是有限度的,阔少不可能无休止的容忍我的。
也许我说的不用再陪他,让自己承受这么多风言风语,让他受到了触动,那他是不是真的相信我要离开他们这边而又去喝酒呢?想到这里我脑海瞬间浮现了那晚的情景,立即又惊惧起来。忙拨过去,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打了几次都是这种状态。
我只好给小张打,其实知道他不一定跟小张在一起的。至于小张手机号自然是问了他自己要的,因为没有存小张的号码被阔少害得够苦的,所以那天傍晚跟他回莎城时,一看见了小张我就问了他。
小张也立即说了,但脸上却有一丝疑问,只是当着阔少的面,不太好问我罢了。
我只好自己解释,似乎知道我不会讲实话,所以阔少竟然抢先替我说了:“她以为以后根本用不着你,所以根本没存你的手机号,可昨晚想要用却没有,今天见你来了就着急问你来着,以免以后再抓狂。”
当然了,他既然还敢这样来揭我的短,我肯定连他的老底都给他端了出来,他的老底就是晚上发烧,还不肯让我告诉小张,害怕去医院的事。于是我还没说完,他就警告起小张来了,如果小张敢透露半句他立马将他解雇,让他失业。
可怜的小张只得点点头,却很委屈的说:“邰先生,您昨晚幸亏被白小姐弄得退烧了,要不然今天让总裁和夫人知道了,他们也会把我开除,让我失业的。”
没想到小张很普通的一句诉苦话,却招之阔少较激烈的反对和批评:“小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爹地和妈咪是那种蛮不讲理,动不动就开除员工的人吗?是我让你回去的,也是我自己不肯去医院的,要有什么事也是我自己的错,能怪得了你吗?把我爹地妈咪说得多么不讲道理,多么可恶一样,其实他们也是很普通的老人,是你说的那种人吗?简直不会讲话嘛。”
虽然阔少的声音并不严厉,但足以让身为他随从的小张感到不安了,只见正在开车小张听后排阔少这话,忙不知所措的回头望了他一眼。
而阔少明显在向他示意我。
搞了半天他的反对
和批评是说给我听的,以让我别对他们家和他父母存有戒心和误解呀!明白这些后我真是被阔少这么的小心翼翼感动了,可又觉得他似乎太天真了,因为我跟他并不是这一面方的问题和距离。
当然更值得一提是那天上午他送我回小娟那儿时,本来我想让他送到大铁门外就走,因为他不是挺赶时间去陪同什么商务代表团视察吗?可他却非要进去跟他们俩打招呼拜拜年什么的,他说虽然今年也跟他们通过电话,还来这儿找过他们,但都在打听我的事,连正式拜拜年这些礼数都忘了,所以这次一定要进去拜拜年不可,不然他们还以为他连中华民族的基础礼数都不知道了,甚至还问我要不要带点礼品进去,要不然是不是觉得太那个了?
这些也令我挺感动和愧疚的,因为我心里根本就没有他,也没在乎过他,还找了个男的来气他,来刺激他。
而他却仍旧这么包容我、宽容我,甚至连对我的朋友都这么的用心和在意。
在我连连否定下他才没有坚持去买,还像解释似的说他这边家里确实没什么高档礼品什么的,不然出门之前他拿到车上来了,毕竟蓉城这儿是他私人住宿,也没几个人知道他还有这秘密住所,而且过年期间他都没在这边住过,在美国就呆了好几天,又在莎城父母那儿住着,所以那些拜年的送礼的,都会去莎城那边。
我黑了他一眼,说:“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又没说你故意到人家门口才说要带礼品给人家拜年。”这话说罢我自己都笑了。
他也笑了,说:“我呀,就是怕你这么想,才要解释这些多,因为太在乎你了,所以才会这么小心谨慎,我常……。”
听他又要表白了,我忙烦人的瞪了他一眼,又说:“其实我这次给他们家带了挺多家乡的土特产的,就不用您邰先生破费了,由于这次又是坐石……磊先生的车过来的,从家门口一直坐到这里,路上又不用搬来搬去,所以我爸妈让我带来的东西挺多的,我……。”
“你就全都给了他们家,自己就没留下一点?”
“嗯,那都是些腊肉,腊肠,薯粉条和粉丝,我又没煮饭吃,都在食堂吃的。你干嘛怎么问,这你也生气,不会你连这些东西你阔少都想要来尝尝吧?你别跟我说你还想让你爸妈也尝尝我家乡的土特产,别笑掉我的大牙啦!嘻嘻……!”我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也很难想像他爸妈以及他和他弟弟能吃得下我那儿的看起来脏兮兮的腊肉,腊肠和再普通不过粉条,粉丝。
我想象中他们家的饭桌应该顿顿都是山珍海味鱼翅燕窝吧?那样才符合他们那样的身份啊!也许我把他们想象的过于神化,其实实现中他们看起来挺和蔼可亲,平易近人,跟我爸妈一样,并没什么两样。可我却为什么就是觉得他们比我们要高级得多呢?难道是自己观念有问题,价值观有问题?
阔少见我这么说,那张脸简直就像黑炭一样,两颗眼珠子恶恶的盯了我两眼,好像生气和气愤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似的,最后拿自己的奔腾出气,将车门摔得出奇的响,把刚下来的我吓了一跳。
但望着他那张要下特大暴雨的脸,我什么都不敢反应,心说:“你这副样子给我开车门,要比我自己轻轻松松推开,让我难受千万倍。”而且我并不太明白自己不过随便一句玩笑话,怎么就惹他生这么大的气了呢?以前我也说过这样的话,也没见他这么生气过。我敢肯定是在生之前我跟石磊打电话的气,那时没找到适合的时机,或者要显示他绅士的风度,?因此忍着没发泄,这会儿却因芝麻大的事而借题发挥起来,肯定是这样的。
摔上车门之后,他就在车钥匙上按一下,将车锁上,就当我不存在似的走向大铁门里面。
我也只好跟在他屁股后面进去,可没跟几步,他突然回头质问起我来:“白玫梅,你到底把我们家想象成什么样子啦?又把我爸妈,把我想象成什么样子,是玉皇大帝,还是王母娘娘呢?都不食人间烟火和五谷杂粮了吗?你又将我想象成皇太子,妻妾成群还是后宫三千佳丽?”
他这些话都让我想笑,心说:“即便你是皇太子,也不可能有三千佳丽,皇帝才三千佳丽,你皇太子总不可能跟皇帝同级的待遇吧?”但我这些却半点都不敢表露出来,因为如果自己不小心透露一丁点,那都是小命不保的后果,看着面前这位皇太子铁青的脸,可见他生气的程度,简直恨不得把我活剥了的架势。我只得眼睛低低的望了望他,又彻底低下看着自己的红色长靴子和地面。
他见我不再说话,还这副模样明显是在知错和认错,这才有点释怀,两只手还抓起了我的肩,语重心长却有些无奈与苦恼的看着我:“玫梅,我们家真的没有你想象那么的高大上,离你没有那么的遥远,令你没有那么的遥不可及,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为什么你总是不相信呢?还总要说这些来拉开我们的距离呢?你知道你总这样说我多伤心,多难过吗?其实我们都是年轻人相爱不是很自然的事吗?而且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你也是90后的年轻人,干嘛有这么浓烈的门第观念呢?还是你仍怀疑我的真心,仍不相信我对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