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暂别
从厕所一出来,就看见他仍然像过去一样帮我铺着被子,还作做的瞧瞧蚊帐里面有没有蚊子,其实这大冬天的哪来的蚊子,即使在南方温度并不低也能看见一两只,但在这冬天里它不可能再有力气咬人的。
要在以前我一定说他作做,太过于表现了。
可此刻我却又要推翻刚刚在下楼答应过他的事,于是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又连忙冲过去,一把抱住正在弯腰理整被子的他。
由于没有任何准备,他身体明显振颤了一下,随后低沉而悠长的叹了口气,同时掰开我的双手。
但我的双手却是他越掰,我越扣得紧。
于是他的两只手几乎使尽浑身解数都没能掰开我的手,他只好放弃,改变策略:“玫梅,你刚才在下楼不是答应我了吗?怎么还这样?”
我双手环紧他,头靠在他肩上,有些娇弱的说:“我反悔了不行吗?而且你还不知道我吗,说话从来都是口是心非的,尤其是在你前面,因为你特好骗嘛。”我说到这竟然有点想笑,“我知道我之前太任性,也太不懂事,让你受伤又受累,今后我一定改……。”
“玫梅!你别再说这些了,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我说过是我对不起你,我没资格了,你明白吗?”
他又说这话,而且比刚才在吃饭时说得更加郑重其事。
我却听得一头雾水,忙问他什么意思?
他停顿片刻:“因为我无能,太无能了,我连你都保护不了,我还有什么资格再跟你在一起呢?玫梅,你刚刚在下楼已经答应我了,要把我给忘了的。你现在已经二十一岁了,是大人了,大人说话是要负责任的,是要一言九鼎的,是不允许反悔的,在我面前也一样,难道你说的话,你答应过的事我就不能做数,我就不该相信了吗?”
这话乍一听像是在说教,可仔细一想却觉得这么那么的刺耳呢?尤其想到他自己的所做所为,而前面说的那些在我听来不过是些托词和借口罢了,所以简直让我气不达一处来,手不由自主的松开,转到前面冲他咆哮起来:“是啊,我的话是不能让你相信,可你的话又能让我相信吗?你说爱了我十年,只要我不嫌你烦你会永远在我身边的,难道这些你现在通通忘了吗?还是你之前说得通通都是在哄骗我的,觉得我是小孩子,对我说什么你都不用负责任,你都从来没有当真过哪?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是这样吗?还有你的没资格,没资格跟我在一起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呀?!”
他似乎是被我的气势镇住了,呆望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无限凄凉和一种不能言说的苦衷与委屈,一下子顿坐下去,又把头埋起来,如同遇事的鸵鸟一样。
我不知道这是他的默认,还是在无声的抗议,还是根本不屑跟我解释,总之一句话都没有,连一个字都没有,这种像死掉一样的沉默让我心中更是抓狂,如同火上浇油,几乎歇斯底里的冲他吼道:“你说话呀!你哑巴啦?!!”
“玫梅!你别逼我好吗?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再逼我了。”他将我拉扯他衣服的手握着拿开,人也像是逃离我的魔掌一样连忙踉跄着走开,边痛苦的哀求我:“玫梅,咱别这么执着好吗?好和好散不可以吗?你干嘛非要弄得鱼死网破,大家都撕破脸皮呢?这样弄得大家都很痛苦,你心里就痛快了吗?”说着他又像离开那天晚上那样狂躁而激动了,最后竟然绻缩在墙脚下,双手抱着头,手指还猛扯他并不长的头发,眼睛也红红的,眼眶里盛满泪水,一下子便涌了出来,又急忙用手抹去,好像生怕我看见一样。
望着他这样的神情和绻缩在落角里的身躯,像一只可怜又胆小的病猫似的。
我的心又软了、疼了,我甚至很心酸,很可怜他,觉得他如果不是爱上我的话,他可能不会是这样子的吧?而且我现在敢肯定他非要离开一定与我有关,一定与那件事有关,而并非甘愿离开我,放弃我,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他或许难以启齿,或者不能说出来。
而如果我再这么咄咄逼人去逼问一个处在崩溃边缘的人的话,我真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我缓慢的走过去,慢慢的蹲在他面前,双手小心翼翼的拿开他抱头的两只手,又捧起他的脸,温柔的抚摸着,抚去脸上残留的泪痕,继而将他揽到怀里,像母亲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抚摸着他。
此时他真的很脆弱,很无助,而且神情似乎又回到了两个月多前他突然出现却坚决要与我分手时,那般的消沉与颓废。
望着这样脆弱的他,我又心疼了,也很自责。自责刚才不该那么质问他和逼问他,也有点心慰,至少他还愿意这样让我抱着他,抚摸着他。
也许是我的怀抱过于温暖,手感太过舒适了,也许是他真的累了、疲惫了,他竟然我在怀里渐渐合上了眼睛。
望着熟睡的他没有醒着时的冷漠,更没有刚才的狂暴和激动,甚至嘴角还微微翘起,如同他以往常挂在脸上笑嘻嘻的神情。我竟有一种想近一点,再近一点,直至触碰到他为止的冲动,或者说是欲望,
不能克制的欲望,哪怕是偷也要为之。
然而当我的嘴唇掠过他的脸颊进入他的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