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件事,谢致远就更想笑了,他抬手握住了洛绵屿的后颈,手指落在那头柔软的黑发间,微微垂头,两人瞬间拉近到危险距离。
谢致远已经能在洛绵屿眼眸中看见自己的倒影,他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洛绵屿,惹祸精,你猜这都是谁的功劳?”
洛绵屿想后退一些,却无法动弹,只能看着那张英俊的脸越贴越近,这又让他有种回到那个混乱夜晚的错觉。
“如果不是前天晚上乱闯书房,让人看见了,我会收到那么多小兔子?”谢致远在洛绵屿眼里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惊慌失措,还没等他进一步发起攻势,就看见刚刚情绪还算平静下来的人突然又成了炸毛小兔。
“所以你要接十三只小兔回家?!”洛绵屿大为震撼,并打算离家出走,他愤愤不平,“虽然我可以变成人,但我也是小兔子,你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养别的小兔子!”
一头锅就这样被扣回谢致远头上。
“我什么时候说要养别的兔子了,洛绵屿,你觉得我是想再伺候十三个祖宗吗?”
那些小兔子已经全部被谢致远交给秘书处处理,偌大的领胜,找出一些想养小动物的员工还是容易。
“我明明就很好养。”洛绵屿不服。
谢致远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神情有些微妙,没有养过别的小兔,但是家里的这一只,绝对是顶娇气难养的。
他的视线一错,蓦地落在洛绵屿发间那双雪白的毛绒兔耳上,就像是鬼使神差般,他抬手轻轻触碰上了那只雪白的、毛茸茸的耳朵。
在指腹贴上那只兔耳的一瞬,谢致远那双深入寒潭的眼眸瞬间泛起涟漪。
是柔软的、有温度的一双小兔耳,在这一刻,躁动了一天的灵魂倏然归位,一切都不是臆想,小兔就洛绵屿,洛绵屿就是小兔。
谢致远很难形容这一刻的感受,脑中一片空白。
下一秒,他就被眼前的人推了一个踉跄。
只见少年人脸蛋爆红的捂着两只兔耳的根部,视线乱飞,就是不愿意看另一人一眼。
谢致远摩挲着指尖,眼底隐约浮现一点不自知的笑意,不仅娇气,还很小气。
事实证明,人不该妄下判断。
刚刚还避之不及的洛绵屿,捂着耳朵就又别别扭扭地凑了过来,也不大声说话了,他看着谢致远,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说:“我是骗了你,可你也有一半的错,是不是想摸我的耳朵?触感确实是非常非常好,那我很大方的,可以让你摸一摸,然后,所有的事情,我们就一笔勾销,好不好?”
再明亮的灯光也比不上这一双漂亮的小兔耳朵吸引人,至少谢致远被这一双耳朵晃了眼,视线错也不错地落在了上面。
等了好一会儿,洛绵屿发现谢致远居然无动于衷,只是目光淡淡地看着自己的毛绒耳朵,他又有些不开心了,抿了抿唇,语气又开始有一点凶,“你以为谁都可以摸我耳朵吗?!这可是很珍贵的机会。”
话音刚落,洛绵屿的耳朵就被人迅速撸了一把。
他一愣,下意识就要捂耳朵,却被另一人抢先,修长的手指动作轻柔却很不客气地胡乱揉了几把那只垂落在黑发间的绵软兔耳。
洛绵屿脸色倏然爆红,刚刚有多大方,现在就有多不自在,可是承诺是他自己给出去的,就只能呆站在原地让谢致远随便摸。
“确实手感很好。”谢致远给出评价,那双黑沉的眼眸中含着几分恶劣,说话时,手指还搭在那只兔耳上。
“哦,”洛绵屿干巴巴地应道,“那摸够了吗?”
只见眼前总是十分正经模样的男人露出了一个有些戏谑的笑容,他的手指顺着兔耳向上插入黑发间,摩挲着耳朵的根部,“不够。”
洛绵屿目瞪口呆,为什么突然觉得谢致远很不要脸。
他说:“这是我们说好的!”
谢致远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是你说好的,骗人的是你,捉弄人的也是你,要我带你去书房,把你的罪行一条条列出来对峙吗?”
无论怎么算,都是洛绵屿理亏,谢致远在这件事上,完全就是个被骗的人。
洛绵屿才不想对峙,在绝对的事实面前,他耍赖都没用,所以他决定各让一步,“那你想怎样?”
谢致远手指还搭在洛绵屿的发间,掌心就是毛茸茸、手感非常好的耳朵,确实让人上瘾。
想怎样?谢致远思索片刻,并找不到答案。
他松开洛绵屿,站在一旁,沉默片刻后,道:“再说。”
谢致远抬起手腕一看,已经八点多,“先吃饭。”
闻言,洛绵屿眼睛一亮又一亮,他知道自己这算是蒙混过关了,谢致远很好懂的,只要不当场把他丢出去,那就是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今天悬在头上的剑终于落了下来,好消息是没插中要害,谢致远的反应比想象中好太多。
洛绵屿已经很满足了。
“对了,你的耳朵记得收回去。”谢致远皱眉道。
“收不回,”洛绵屿言简意赅,看见谢致远眼里落了些疑惑,他解释道,“今早起来就收不回去了,但是我有鸭舌帽。”
洛绵屿从沙发另一端拿起鸭舌帽,三两下就把耳朵塞到了帽子里,一看就是惯犯。
谢致远又快被气笑,“你的鸭舌帽?”
洛绵屿轻轻“啊”了一声,但并没有任何见外的意思,“是从衣帽间拿的。”
谢致远告诉自己不必跟一只小兔子计较,可是,这只兔子是真的已经把颐和君庭当自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