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突然扫视到桌面上那份行程单,谢致远拿起翻开看了看,行程单显示,洛绵屿今晚最后一场戏是在八点半。
全景玻璃窗倒映着男人的身影,办公室内寂静无声,只有手指轻扣在桌面上的声音。
半晌过后,谢致远让秘书订餐,自己则动身前往a大。
春日的夜晚,凉风习习,a大篮球场热闹不已,这儿本就是学生们休闲娱乐的好去处,今晚因为剧组在篮球场拍戏,使得这里的人气更上一层楼,片场四周,人群叠着人群。
片场中央,洛绵屿穿着球衣穿梭在人群之中,少年人身姿挺拔,漂亮的眉眼洋溢着张扬肆意。
进攻、防守、投篮,他轻轻一跃,明黄的球衣卷起一角,露出劲韧的腰肢,笔直的小腿绷出漂亮的肌肉曲线,三分球,场内场外全场欢呼。
这一刻的洛绵屿鲜活生动到了极点,是男主,也是他自己。
这场戏拍摄得非常完美,结束后,全场鼓掌欢呼,连一向严格的陈导都笑得眉不见眼。
这是今晚最后一场戏,陈导喊了“卡”后,工作人员开始收拾片场,他朝洛绵屿走去,望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竖起了大拇指,“绵绵不错啊,读书时是校队的?”
洛绵屿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白皙的脸上是健康的红晕,“我很想参加学校活动,但那时候身体不好,连按时上课都很困难。”
陈导有些诧异,毕竟看洛绵屿这样,并不像身体不好。
就在两人聊天时,小c抱着响着铃的手机跑了过来,“绵绵,有人找。”小c一边把手机递给他,一边递上水杯。
屏幕上只显示“饲养员”三个字。
洛绵屿撇了撇嘴,腮帮子一股一股,吸了一大口水,然后才接通电话,他还记着下午的事情,现在是一点好脾气都没有,语气也很不耐烦,“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谢致远对洛绵屿的冒犯已经免疫,他望着远处穿着球衣的少年,眼里不由得含了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笑意,“随叫随到,还记得吗?”
这几个字瞬间拽住了洛绵屿的兔尾巴,他身体僵了一瞬,小跑到了人流量相对较少的一个角落,跟谢致远理论道:“记得,但我们说过不包括晚上。”
谢致远膝上放着的是那份满满当当的行程单,他嗓音偏冷,却带着几分戏谑的意味,“是,那是我当时没有看见你的行程单。”他停顿片刻,继续说:“洛绵屿,一张直到六月,每天白天都满满当当的行程单,你怎么有脸说晚上不见的?”
洛绵屿蓦地升起几分心虚,旋即又觉得不对,不敢置信道:“谢致远,你查我。”
谢致远道:“不是调查,只是老板掌握员工的基本动向而已。”
洛绵屿这般模样,总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小兔子来,分明都瞧着温顺无害,却一个赛一个张牙舞爪。
洛绵屿轻哼一声,被水滋润过的声音有些软绵绵,说:“那你今晚想怎样。”
谢致远道:“换好衣服,篮球场外边的树下等你,还是下午那辆车。”
洛绵屿有想过谢致远或许会让他去颐和君庭,但怎么也没想到两人的距离居然如此之近。
其实洛绵屿有些明白自己跟谢致远的这个协议有多离谱,因此才一句都不敢透露给方钰,没什么,就是怕挨揍。
洛绵屿踮着脚尖,视线逡巡一圈,暂时没有看见方钰的身影,于是他迅速跑回片场,从小c手里拿过外套随意穿上,又背上背包,小声道:“姐,朋友来找,我先走了,麻烦你跟钰姐讲一声哦,拜拜。”
还不等小c反应,洛绵屿就窜了出去,徒留小c留在风中凌乱。
洛绵屿很快就找到了目标物,做贼心虚般低着脑袋迅速拉开车门,他腿刚迈上车,就一头撞进了一个硬邦邦的怀抱中。
洛绵屿下意识抬头,对上了一双含着戏谑笑意的眼睛,小兔子心头的火“蹭”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他借势直接压上谢致远。
动作间,宽大的球衣东倒西歪,一小片锁骨在暗光中散发着莹润的光泽,偏生本人一无所觉,只知道气势汹汹的质问,“谢致远!谁是你小太太啊。”
不远处就是a大学子们休闲娱乐的地方,在这里甚至能听见球场的欢呼声,谢致远心头蓦地升起几分微妙的无奈,他将人拢入怀中,抬手按下按钮关上了车门。
他再抬眼时,看见少年因为气鼓鼓而而圆溜溜的眼睛,心头的恶劣再次升起,“不是下午自己说的吗?想要成为谢太太,看来还是做了功课,都知道投怀送抱了。”
听见男人恶劣的话语,洛绵屿牙痒痒,很想给眼前的人一口,他从谢致远身上爬起来,很是真诚道:“谢先生,你可不可以闭嘴。”
谢致远身体稍稍后仰,拉开与洛绵屿的距离,嘴角含着一抹笑,瞧着倒是比平日的冷肃多了几分温和。
心情还不错的谢致远突然改了主意,让司机将车开回颐和君庭,在外边吃,没有意思,还是在家里用餐最舒适。
洛绵屿没想到谢致远居然是真的打算带自己回家,他有些怀疑地看了一眼对方,首先排除谢致远想要睡他这种可能性,昨晚都没能真正发生什么,就更别说今晚了。
“怎么又带我回家啊。”洛绵屿问。
谢致远答道:“今早才夸陈妈做饭好吃,晚上多吃一顿不好吗。”
洛绵屿哑口无言:“好哦。”
左右他的目的地就是颐和君庭,这样还算坐顺风车了。
陈妈从收到消息开始就马不停蹄地开始准备,小客人又来了,可得好好招待招待,只是晚上不宜吃得过分油腻,便准备了粥底火锅,一人一小锅,再就上各类海鲜,鲜美又不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