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洛绵屿还没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人形,还以为自己是那只小兔。
兔形时,他很爱用那双毛绒爪拍谢致远的脸,于是此时,他懵懵地伸出了双手,温热细腻的手心捧住了饲养员那张英俊的脸蛋。
触感好像有些不对,洛绵屿瞳孔地震,瞬间清醒。
意识到发生什么之后,他猛地坐了起来,心跳停了一瞬,立即抬手捂住了头顶。
“我、我、我……”洛绵屿脸蛋倏然爆红,黑潼潼的眼睛潋滟着一层水光,他羞耻地埋了埋脑袋,接着耳根红了、脖颈红了、锁骨红了。
洛绵屿是懵的,分明昨晚还是小兔!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的人形。
洛绵屿不是傻子,知道这是多么大的一个误会,谢致远没把他扔出去,已经很给面子了。
“自己走还是我把你丢出去。”谢致远隐着怒火看着眼前的少年。
洛绵屿立即蹦下床,结结巴巴道:“我自己走,还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谢致远气极反笑,他指着床,眼神没有温度,“难不成是我把你抱上床的?”
洛绵屿揉揉脸蛋,小声道:“那当然也不是。”
洛绵屿现在只想快点离开案发现场,他朝着谢致远挥了挥手,没有再辩解,道:“总之都是我的错,谢总抱歉,拜拜。”
洛绵屿拔腿就跑,可是他才迈出步伐,就被一道力量禁锢住了。
“不许走。”谢致远突然反悔,他把洛绵屿拽回原位,眉头微蹙,眼里闪着暗光。
先是那只兔子,再是现在这个少年,谢致远还从不知道自己的情绪能够失控至此。
洛绵屿转过身,更懵了,他见过谢致远失控的模样,总不能就因为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就要揍他吧。
如果谢致远真的要动手,他也不怕的,毕竟他是一只暴力小兔,谢致远应该是打不过他。
思及此,洛绵屿突然开始理直气壮,背脊都挺直了些许,一副一身反骨的模样。
谢致远朝洛绵屿伸手,“手机。”
洛绵屿满脸疑惑,“干什么啊。”
谢致远道:“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拍什么东西。”
当这句话说出口时,谢致远本人都愣了愣,他神情有些微妙地看着洛绵屿,为什么一遇到洛绵屿,他就变得有些奇怪。
“我能拍什么啊?”洛绵屿这会儿是真觉得谢致远这人有病了,他抿抿唇,很认真地解释,“谢总,我知道很多人都想跟你有点关系,但我真不是其中一员,你不要这么自恋,好吗?”
谢致远神色微顿,神情越发微妙,突然想起来前两天做的那个梦,洛绵屿现在的发言跟梦中的那段话几乎完美重合。
这种莫名其妙的关联让谢致远有些不舒服,他很厌恶失控感,于是他再度逼近,两人身体几乎贴在一处。
就在这时,谢致远的鼻尖掠过一阵香味儿,他觉得很熟悉,下意识就想去寻找源头,失神间,他的鼻尖已经贴在少年白皙的脖颈上。
男人温热的呼吸打在皮肤上,如果洛绵屿现在是一只兔子,那一定已经完全炸毛。
除了父母兄姐,他几乎没跟人贴那么近过。
哪怕是父母兄姐,那种亲密的接触,也只存在于孩童时期。
洛绵屿觉得这种感觉很陌生,让他脸上温度有些升高,甚至于是全身。
他眼神有些慌乱,猛地一推谢致远,可是谢致远力气很大,不仅没推走,反而还在作用力之下,被拉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中。
洛绵屿彻底慌了,挣扎着抬起来头,神情有些委屈,“你干嘛啊,我又没有招惹你。”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谢致远的话题跳转很快,哪怕只是一瞬间,他迅速在记忆中搜寻到了香味儿的出处,是在小兔子身上的香味儿。
洛绵屿瞳孔再次地震。
在听到这个问题的一瞬,他福至心灵,马上就明白了谢致远问的是什么味道,同样也明白了谢致远刚刚的反常。
转念之间,洛绵屿就确定了谢致远肯定是没有闻清楚那个味道。
“啊?”洛绵屿露出了迷茫的神情,一副完全听不懂谢致远在说什么的表情,“什么味道,酒店的沐浴乳吗?”
就在这时,谢致远的手机适时响起,他施力将洛绵屿按在床上,一手压住洛绵屿的肩膀,另一手握住手机接通了电话,眼神依旧放在洛绵屿身上。
经过这场莫名其妙的同床共枕,谢致远对洛绵屿的怀疑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是管家来电,他语调很急切,今早一起来,笼中的兔子就凭空消失了,佣人们已经在找,暂时还没找到。
谢致远表情微变,拧眉道:“去花房还有主卧找找。”
谢致远不担心兔子会丢,那是一只通人性且聪明的小兔,不见八成是偷溜出去玩了。
洛绵屿一直在偷听,听到兔子不见时,他神情有些微妙,替身符只能持续这么久,估计昨天半夜替身小兔就消失了。
小兔本人挠了挠下巴,决定要快快回家,不然所有人都要不安心。
所以谢致远应该会回去找兔子吧。
洛绵屿也就才待在谢致远身边一周左右,但他就是感觉对方是很在乎自己的。
果不其然,通话结束后,肩膀上的力气就消失了。
谢致远一言不发地去了衣帽间,再出来时已经换好衬衣西裤,这一身是偏休闲的衣服,衬得他身上冰冷的气息都少了几分。
接了那通电话后,谢致远的心绪就完全不在洛绵屿身上了,他通知司机立即来接他,接着转身就离开了卧室,完全没再管身后的洛绵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