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这有什么?小孩子的确爱听故事吧。”
解弘:“不,他是非要给城主讲故事。”
修士:“啥???”
只听贺兰夫人一声令下,被重金聘请的医修便一拥而上,将想要和娘亲抱一下的贺兰熹围了个水泄不通。
贺兰熹挣扎地被摁在了轮椅上,被解弘飞快地推回房间之前还不忘向母亲介绍:“娘,我道友和合欢道院长也来了,你帮我招待下——我道友喜欢吃甜的!”
宋玄机:“……”
“‘道友’?”宋流纾轻笑了一声,揶揄道:“你怎么只是时雨的‘道友’啊,玄机?”
宋玄机:“您以前是不是经常被浣尘真君禁言。”
宋流纾:“……”是的,大多还是在床上。
只看外貌,贺兰熹和贺兰夫人并没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贺兰夫人生得十分英气,既有一城城主的飒爽英姿,眉眼间又隐隐可见江南女子的秀丽温婉。
“有劳二位将熹儿送回府上,”贺兰夫人带着贺兰家众修士向宋流纾行礼道谢,“熹儿在太华宗时给你们添麻烦了。”
宋玄机站在宋流纾身后向贺兰夫人回礼,过人的美貌加上雍容的仪态让贺兰夫人不由多看了两眼。
宋流纾笑道:“时雨虽不是合欢道弟子,却胜似合欢道弟子。本座身为一院院长,照顾他是应该的。”
贺兰夫人心想这还能胜似的吗。她朝这对美貌叔侄的身后看去:“请问宋院长,这些东西是……?”
宋流纾道:“一些薄礼而已,望城主笑纳。”
贺兰夫人:“……薄礼?”
宋流纾笑吟吟道:“夫人请别多想,我们的确只是来探病的。”
贺兰夫人看着十几个红木的箱子,陷入沉思。
贺兰夫人命人查看箱子里的东西,这不查还好,一查吓一跳——姑苏宋氏怕不是把压箱底的宝贝全送来了吧!
贺兰夫人不肯收如此大礼,再三婉拒:“宋院长您这是……实不相瞒,我姐妹的闺女成亲时,收的聘礼都没这个多啊!”
“城主该不会以为这些是聘礼吧?”宋流纾煞有介事道,“玄机双亲俱在,若要下聘礼,也轮不到我这个当叔叔的来。”
贺兰夫人想想,似乎是这么个理。两个修无情道的男孩哪能扯到聘礼上去,大抵是她多想了。
罢了,宋家的一番好意,她收下也无妨,日后再回礼便是。
“那就多谢宋院长了。”贺兰夫人客客气气道,“二位快进来喝盏茶吧。”
宋玄机跟在宋流纾身后,问:“不是来提亲?要你何用。”
“你懂什么,先让贺兰夫人收下‘聘礼’最重要。”宋流纾保持着无懈可击的微笑,道:“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宋玄机一语道破:“你只是怕激怒了贺兰夫人,从她那里得不到你想知道的罢了。”
虽说两人是叔侄关系,宋流纾却俨然一副和平辈说话的口吻:“这样,你先帮我搞定沈絮之,日后我再帮你搞定贺兰时雨,如何?”
“贺兰时雨不需要你帮我搞定,”宋玄机陈诉事实,“他很喜欢我。”
宋流纾:“……”
金陵城的医修看过贺兰熹后,均称少城主已无大碍,金丹和灵脉都修复得差不多了。贺兰夫人这才放下心来,总算可以专心招待两位贵客了。
席间,宋流纾向贺兰夫人大致说明了贺兰熹受伤的缘由,其中隐去了一些不应被外人知晓的太华宗机密。
待贺兰夫人深切感受到兹事体大事关苍生后,宋流纾图穷匕见,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
贺兰熹好不容易从医修堆中脱身,紧赶慢赶地来到前厅,听见他娘亲道:“我不明白,宋院长,这些事情和熹儿的身世有何关系?”
贺兰熹怔愣一瞬,下意识停住了步伐。
宋流纾耐心地解释:“正如我方才所言,时雨生性活泼却被分入无情道院,浣尘真君的北濯天权又对他言听计从;时雨出生不久,浣尘真君便闭关消失……难道您觉得这些都只是巧合吗?此三点足以说明时雨和浣尘真君关系匪浅。”
“我从未见过浣尘真君,”贺兰夫人脸色紧绷,言辞之间表现出极强的戒备:“熹儿和浣尘真君也没有关系。”
宋流纾沉默片刻,道:“恕我直言,贺兰城主,时雨的生父究竟是谁?”
仿佛被踩中了逆鳞一般,贺兰夫人蓦地闭上了眼。
从十八年前开始,贺兰熹生父的身份便一直是个被诸多修仙世家津津乐道的谜团。
当年,正值芳龄的贺兰若芙还是金陵的少城主,和贺兰熹一样在太华宗修行。她自小喜爱花花草草,又有与灵植沟通的天赋,自然而然地被选入了灵植道院。只是她不怎么爱做功课,考核成绩常年全宗倒数她照样开心,这点倒和贺兰熹一点都不像。
太华宗男修女修相隔十万八千里,贺兰若芙成日和小姐妹待在一处吃喝玩乐,韶华一晃而过。
至于男人……男人是什么,有她的小姐妹们漂亮,有她的小姐妹们香吗。
然而,等她到了该成婚的年纪,她的城主母亲突然因修炼不慎而走火入魔,家族的压力一下子压在了她身上。
母亲缠绵病榻之时,所有的长辈都在逼她召一赘婿,赶紧为贺兰家生下下一任城主,好让她母亲病中安心。
贺兰若芙不堪其扰,以游猎为由离家一年。一年后,她回到家中,已不再做少女的装扮,怀里还多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男婴。
贺兰若芙坚称这个孩子是她出门在外时生下来的,孩子的父亲不过一介籍籍无名的平民,在孩子尚未出生时便因病去世。其他的,她闭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