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熹问:“它会不会说话?”
萧问鹤摇了摇头:“不会,不过它应该能听懂人话。”
贺兰熹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了【衍】的脑袋上,触摸到一手滑腻的冰凉:“你是不是很厌恶你的主人?”
【衍】的脑袋很明显地在贺兰熹掌心下颤了一颤。贺兰熹放轻声音:“别怕,顾英招已经被关起来了,我们和他不是一起的。”
【衍】睁开细长的眼睛,看了贺兰熹须臾,轻轻地眨了眨眼。
这条蛇好像挺乖的啊。贺兰熹斟酌着措词:“嗯……冒昧问一下,你的蛋呢?”
【衍】发出一阵嘶嘶的声音,萧问鹤道:“它下的蛋已经被抢走了。”
贺兰熹:“它说的吗?你不是说它不会说人话吗?”
萧问鹤:“是啊,但我听得懂蛇话啊。”
贺兰熹:“……你不早说!所以是谁抢走了它的蛋?”
又一阵嘶嘶声后,萧问鹤的神情陡然沉重了起来:“它说,抢它蛋的……是无尽之森之主。”
无尽之森之主?这片古老神秘的森林居然也有自己的主人吗?贺兰熹还是头一回听说。
贺兰熹用传音符通知其他人【衍】已找到,祝如霜等人来到河边与他们汇合。长孙策的尾巴上沾满了一个个带刺的鬼针草,据祝如霜说是一不小心摔进了草丛里弄的。
萧问鹤向众人解释道:“对异兽来说,无尽之森中最强的存在,便可视为无尽之森之主,亦可称为万兽之王。而想要成为新的无尽之森之主,必须打败前一任万兽之王。”
白观宁点头:“懂,就像成为太华宗第一必须考过宋玄机一样。”
“现在的兽王是啥来着,”长孙策不耐烦地拔着自己狗尾巴上的鬼针草,搞得四周毛毛飞舞:“它为什么要抢一枚刚生下来的蛇蛋?”
萧问鹤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听【衍】的形容,似乎现任森林之主也是一条类似蛇的东西,不过又好像长了脚。”
祝如霜一边从自己的鹿角上摘下长孙策的狗毛,一边猜测:“可能兽王自己下不了蛋,又有一颗当父母的心,所以去抢别人的蛋?”
萧问鹤:“森林里有的是没有亲娘的蛋,兽王为何偏偏要【衍】的蛋?这更加说明,【衍】的蛋不简单啊!”
白观宁:“【衍】有告诉你们它到底怀了谁的蛋吗?”
“没有,它自己也不知道,它说它在交尾时是昏睡着的。”贺兰熹有些奇怪,“我就纳闷了,它都昏睡了还怎么交尾?”
祝如霜:“确实奇怪。”
宋玄机:“嗯。”
“因为有种交合之法叫眠奸,”小白孔雀趾高气昂地开着屏,“无知的无情道们。”
贺兰熹和祝如霜:“。”
宋玄机:“你考核全宗第四。”
白观宁:“…………”
【衍】许久没有进食,又刚生产完,和萧问鹤的对话消耗完了它仅剩的力气。说完这些后,它再次闭上眼,蛇头搭在盘成一环环的身体上,虚弱地睡了过去。
萧问鹤夹着嗓子,用对三岁宝宝说话的语气对【衍】说:“啊,可怜的小宝贝,快到哥哥的灵笼里来睡觉觉吧。”
贺兰熹盯着【衍】比他脸都大的蛇头,忍不住道:“小家伙?它要是站起来比我和宋浔叠一起都高,而且它都下蛋了,我都没下过。”
“下蛋怎么了?下蛋了它也是个宝宝。”萧问鹤将【衍】抱进灵笼,嗓音又尖了一个度:“是不是呀,蛇蛇?”
“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白观宁的嫌弃比贺兰熹直观得多,“恶心。”
六人的探查至此陷入困局。
想要找到【衍】的蛋,必须先找到无尽之森的兽王。虽然不清楚那家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它都被称为王了,肯定不是好惹的。
六个年轻弟子贸然去找万兽之王拿蛋显然不是明智之举。萧问鹤提出先带【衍】回太华宗,再将此事禀明鸣佑真君,由院长们定夺,其余五人没有异议。
于是,少年们决定等灵泉的化形失效,或是长孙策拔完了尾巴上的鬼针草就启程回太华宗。
贺兰熹依依不舍地和尾巴们一根根告别,此举不但引来了宋玄机看似面无表情,猫尾却晃个不停的注目,还引来了一只漂亮的小狐狸。
小狐狸一身火红色的绒毛,宛若身披徇烂耀眼的霞云,从树林中探出脑袋,用一双闪烁着灵动机敏的眼睛观察着贺兰熹。
贺兰熹察觉到它的目光,生怕惊扰了它,轻手轻脚地凑了过去,面带浅笑地朝小狐狸伸出了一条尾巴。
小狐狸用湿润的鼻子嗅了嗅贺兰熹的尾巴,随即头一扭,又开始盯着白观宁看了。
贺兰熹尝试摸小狐狸的头,小狐狸倒是给它摸了,目光却依旧锁在白观宁身上,好似彻底对贺兰熹失去了兴趣。
“它为什么一直盯着小白看?”贺兰熹愤愤不平地向宋玄机告状,“我才是和它同类的狐狸。”
宋玄机:“?你好像是人。”
突然,小狐狸耳尖一动,一个优雅的起跳,猝不及防地朝白观宁扑了过去。
正在向萧问鹤学习蛇语的白观宁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一只小狐狸的“猎物”,只看到一道火红色的残影从他身边掠过,他胸前顿时一轻。
白观宁下意识地低头一看:“什么东西?拿走了我合欢道院的令牌!”
小狐狸嘴里叼着白观宁的令牌,眨眼功夫便窜进了树林。白观宁想也不想地追了上去:“你拿我令牌干嘛,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