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嫔听景明帝这般说着,眼波流转间,又是一阵哽咽,她轻轻地抬起头,眉目楚楚地看了景明帝半晌,又看了旁边的孟胧一眼,然后小声道,“那现在,皇上公布了胧儿的身份,皇后那边臣妾要怎么交代……皇上,臣妾真的怕……”
说着,她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景明帝将她的担忧和恐惧看在眼里,心中如何不怜不爱。
当即拥着她,放狠话道,“她很快就不是皇后了!至于太子之位,也只属于我们的胧儿……”
凝嫔还不知道太子真正的身世,闻言,肩膀轻轻地颤抖了几下,又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景明帝道,“那太后……太后那边会允许皇上这般吗?”
“母后……她许也得许,不许也得许!”景明帝这次是真的火了。
他也绝不会再像一个傀儡般,任太后和皇后这对姑侄摆布……
另一边,坤宁宫。
直到天亮时,皇后才得知昨夜乾元殿和芳华殿的事。
“你说皇上昨夜突然从乾元殿冲去了芳华殿?”皇后冷冷的看着鸢尾,厉声问道。
鸢尾连忙点头,然后趁机又黑了一把凝嫔。
皇后被贴身的宫女这么一火上浇油,立刻摔了一只茶盏,怒声道,“给本宫将那个贱人带过来!”
“是,娘娘!”鸢尾答应一声,领着几个会武的太监便朝西六宫的芳华殿而去。
可等她到芳华殿的时候,却发现今日的芳华殿已非昨日可比。
守门的已经变成乾元殿的侍卫。
且开口闭口间,都是皇贵妃如何如何……
鸢尾听了,何止一个心惊。
当即也不敢再找芳华殿的麻烦,带着皇后宫里的人便要回坤宁宫去。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刚转过身,另一边,景明帝却带着十几个侍卫逼近了她。
“皇……奴婢见过皇上!”鸢尾心中一阵惶恐,忙跪地行礼。
可景明帝却没有理会她,而是直接走向了芳华殿守宫的侍卫,狠声道,“那几个宫人,竟敢对皇贵妃不敬,全部拖出去乱棍打死!”
“是,皇上!”侍卫应了一声,便去叫人,拿刑具。
而鸢尾,听完景明帝这句话,她差点直接晕过去。
下一刻,张口,朝着景明帝便是一阵惊惧的求饶,“皇上,皇上饶命啊,奴婢只是奉了皇后的口谕,请凝嫔过去说话……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跟着她一起来的太监也都吓破了胆,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
可景明帝就像没有看见一般,只是冷冷地勾着唇角,冲行刑的侍卫又补了一句,“皇贵妃和大皇子还在歇着,把他们的嘴都堵了,莫要扰到你们贵主子!”
“是,皇上!”侍卫又应了一声,当即便要去堵鸢尾几人的嘴。
宫廷用的杖刑棍子本就粗重,发了狠的打,不过三十来下就能将人打的七窍流血而死……再加上芳华殿地位偏僻。
等这里的事传到坤宁宫时,鸢尾他们的尸体都已经被拖出宫去了……
皇后哪怕再气,到底不敢跟景明帝对上,她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揣着一肚子的气便往慈宁宫而去。
慈宁宫中,她到的时候,太后还没起来。
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哭哭啼啼地就闯进了太后的寝殿。
太后原本还算香甜的一个梦,就这样被她吵散了。
不禁带了几分气,坐起来,瞪向她道,“你堂堂皇后,这般哭哭流流的成何体统!要是以前学的规矩全都忘了,那哀家回头就再给你找几个嬷嬷重头学学……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现在连哀家的寝殿都敢闯,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哀家这个太后!”
皇后被太后这般训着,一时惶恐,连哭都忘了。
只是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地看着床榻上浑身凛然之气的任太后,抽了抽鼻子,福身,低低道,“姑母,侄女知错了!不该莽莽撞撞地冲进姑母的寝殿来!侄女真的知错了!”
说着,膝盖一软,还跪了下去。
任太后看着,不由叹了口气。
到底是她从小最亲近的晚辈,她一认错,她这心就立刻软了。
须臾,她长叹一口气,缓了脾气,看向侍立在一旁的菊蕊姑姑,吩咐道,“去,将你们皇后扶起来,都一国之母了,别动不动就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