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的腿摔断了,要接上以后才能走路,不然的话就要变瘸子了,你也不想变瘸子是不是?可是接的时候会有点疼,一不小心就会咬到舌头,不过只要你咬住这个就不会了,就将它当成你讨厌你的人,用力咬。”
小孩几乎是立刻接过来用力咬住,白正树有一瞬间想问,他将这东西当成了谁,是他,还是哲儿,又或者是他的继母。
“真乖。”庄书晴疼惜的将他抱紧些,“张大夫,现在可以正骨了吗?”
张居平看她的眼光和初进来时有了些许不一样,“还要再稍等片刻。”
白瞻忍了忍,没忍住,上前不甚熟练的将小孩拉到自己这边,对上有风不解的眼神道了句:“挣扎起来你抱不住。”
想想自己这小身板,庄书晴点头,确实如此。
不过看孩子揪住自己的衣袖不放,她也心软的没有离开,将他的手抓在手里,不去注意她的年纪,这么看着,倒有点像是一家三口。
又等了一会,张居平才终于说可以了。
因为断了两处,患者又年幼,张居平动作很小心。
庄书晴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光明正大的偷师机会,看得很认真。
要将骨头一点点移回原来的位置,还需得细细调整,小孩痛得人都在抽搐,可就算如此,他也没有叫喊,声音全憋在嗓子里,离得近,庄书晴甚至能听到他喉咙里沉重的呼噜声。
手心里的小手紧握成小拳头,有血丝流出。
这真是个忍性相当了得的孩子,这样的性子不可能是天生的。
白正树没有靠近,手背在身后,不让人看到他此时也是紧握成拳,用力在忍耐。
他的发妻死于难产,拼着命不要将孩子生了下来。
就和刘家少夫人一样,当时他的发妻也是如此,可那时候会元府还没有庄书晴。
一年半后他再娶,继妻很快有孕,生下第二个儿子。
他一直以为继妻对长子很好,她表现出来的也是如此,可哲儿才四岁,没人教他,他不会这么对哥哥,能这般影响他的,只可能是继妻。
言传身教,她倒是教得真好。
他是疼这个儿子的,听话乖巧,还聪明,学什么都快,他亲自给他启的蒙,可他自认也没有偏心,对幼子同样不差。
进门之前明明就知道他有个儿子,也曾信誓旦旦说过会待他如亲子,怎么就……
白正树看向白瞻,这是他头一回这么接近堂姐的孩子,白家关于他的传言也很多,甚至为了缓和他和白家的关系还在姻亲中挑了几个长相绝色的姑娘,只等有机会就送到他面前去,他原本也觉得没几个男人能抵抗得了美色的诱惑,可现在,他不这么看了。
白家要是真这么做了,不但会惹得白瞻更加厌弃,怕是庄书晴也要不待见他们了吧。
只是他看清楚了没用,家里其他人不这么看。
白家呵……
等到上好夹板,小孩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力气用尽,人打着摆子,眼睛半闭着,眼看着就要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