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仆都随主,非但没将这事看在眼里,反倒一个个兴奋得不行。
当然兴奋,这样他们就有事做了啊!天天闲着自己人过招有个什么劲,谁还不知道谁的底子,甩开膀子无所顾忌打别人那才叫痛快。
陈元实在不想打破屋里美好的氛围。站在门外不抬步了,他一点也不想面对暴怒的公子,现在公子总算被庄小姐抚平怒火了。他要是坏了事……
“查到什么了?”
“是。”陈元这才进屋,“那宅子确有古怪,在书房有一条地道直通一条街外的另一个宅子,属下查过,那里并非张华的宅子,平日里未见董明德有进入张府。两人也未有在外面碰过面,属下吩咐人在继续查。请公子再给些时间。”
在陈元进来时庄书晴就拉着白瞻在身边落坐,这时候就接话道:“会不会就像董明德的情况一样,张府也有一条通向通向另一处宅子的暗道?”
张元和白瞻对望一眼,“属下这就去查。”
庄书晴眨了眨眼,看向白瞻,“我瞎说的。”
“可能性很大。”白瞻笑,他看上的,从来就不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女子,别人只以为他们两人在一起是书晴攀了高枝,却不知道他才是真正捡了宝。
“姐姐!”庄书寒从外面进来,虽然努力保持着仪态没有跑起来,可眼里透出的担心着急半点不少。
庄书晴正打算上前,就看到庄书寒一侧身,露出身后的人来。
施施然跟在他身后不是苏文是谁!
白瞻对他还算亲近,挑高眉问,“怎么来了?”
“这傻小子听到那些传言就坐立不安的,不将人送回来我怕他半路要去跟人动手。”苏文对庄书晴微微点头,脸上全是善意。
庄书晴心里一暖,蹲身一福,“书晴领先生的心意,快里面请。”
苏文回身就屈指给了庄书晴一个脑崩,“学学你姐姐,心性差远了。”
庄书寒完全不以为忤,“姐姐本来就比我厉害。”
“你还光荣了。”苏文气结,懒得再看他,这小子平时听话得紧,一扯上他姐姐就无理可讲,不过心底里他也欣慰,有才之前先要有德,一个有德的弟子就算出息没那么大也无妨,书寒不但有德,才也兼备,他实在是满意得紧。
闻着茶香,苏文就知道他宝贝得不得了的茶叶在这庄家半点不稀罕,先瞪了目光飘走的关门弟子一眼,又怨气十足的看向白瞻。
白瞻看他这回表现好,心情愉快的开口,“一会给你包一包。”
“多包点,如今才五月,一点点哪够喝到年底。”
不等白瞻说什么,庄书晴就笑了,“我家里还有一些,就当是书寒孝敬先生的了。”
占小辈便宜实在不是君子所为,苏文想拒绝,可两片嘴巴被粘住了似的,就是开不了这个口,也不敢去看白瞻,最后咳了一声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庄书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笑了。
被自己的亲舅舅算计了,弄出这么大件事,不难过吗?难过的,不担心吗?自然也担心,可经过这一天,她反倒更安稳了。
患难见真情,她确实见着了,因为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她没有被所有人抛弃,所以才能更勇敢。
不管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滔天巨浪,她都绝不后退。
☆、104章价值
苏文过来也就是表明他的立场,没呆多久就抱着他的宝贝茶叶告辞,还非常大方的给了庄书寒三日假。
将人送走后,白瞻道:“有他出面,有一部分人就不会掺和了。”
“文人?”
“恩,只要他们不添乱,这事掀不起多大风浪。”天色已近黄昏,两人并肩站在院子里,壁人成双,拉得长长的身影交缠在一起,“人食五谷,岂能无病,谁又不怕死,不管你是不是巫女,你将濒死之人救活了是事实,一个从出生起就与药为伍的人是不是能得到解脱也很快就能看到结果,书晴,你不要太高估人了,将你弄死了他们得不到丁点好处,不逼死你以后说不定还能靠着这一念之仁得到救赎,谁不想大方一把,晚上你听听陈元的回报就知道,最后你需要面对的只会是朝廷,而非民间,而朝廷……”
“父亲知道你动不得,只要父亲不下金口玉令,其他人无足为惧,更何况他们的目的很明显,一是要将你以庇护之名带到他们身边去为他们所用,二则是想引开大家的注意力,方便他们腾出手去处理袍泽引发的事,呵,想一箭双雕,也得看我同不同意,我一早就和他们说过,别惹我,惹了,后果自负。”
庄书晴拉着他回屋,边问,“你打算怎么做?”
“自然是一一回报给他们。”白瞻没说湖江府那边的营地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更不会告诉她明知道这种情况他也没有准备援手,反而将人手全撤了回来,就任由病情发散开来。等范围越传越大,根本不可能瞒住的时候,他再开个口子把事捅开,看谁还有本事捂!
这就是他的处事方式,治国和书晴的治病方法一样,哪里出了问题,就得下狠手。一刀下去将那里切了,彻底断了病源。
这事要是再轻轻揭过。下次他们敢动更大的手脚,要是换成他来做,他就将那些敢伸手一个不留全斩了。
无人可用?
笑话,周朝这么大。每届那许多进士及第,随便拎个人放到一个位置去,他自然知道要怎么做才能保住那个位置,又不是娶媳妇,还非自己看中的那个人才行。
庄书晴也不继续追问他打算怎么一一回报,她只要知道这人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