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高兴看到他明天他就会离开。”
庄书晴想了想,“再忍两天,若是他一直纠缠就不用客气。”
“书晴,你不需要忍耐。”
这点面子她还是愿意给董家的,庄书晴放松的往后靠,两人离得极近,这会几乎是肩靠着肩了,很逾越,两人却只觉得心安。
“董家的情况你知道吗?”
“在京都听父亲说过一点,传家数代,势力不小,但是不得圣心,也没出过惊才绝艳之辈。”
“换句话说,也就是有点底蕴在,其他地方并不出彩。”
“差不多。”
庄书晴若有所思的点头,不得圣心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次日一早,庄书晴去了柳家。
因着柳四对白瞻的执着,庄书晴并不想让他跟去,不过这回她没能将人甩开。
打着庄神医的名号,庄书晴轻易进了柳家,白瞻没有跟去柳三的院子,而是让人带路去找了柳老爷子。
老爷子已经很少见外客了,可白瞻却是他不能拒之门外的,“白公子登门,蓬荜生辉。”
白瞻根本不懂什么叫客套,张嘴就直奔主题,“书晴要给柳三治病,你不要拦着。”
“我那孙女的病能治?”
“年前她来看过,那时候她就知道要怎么做,只是需要的东西手里都没有,这几个月她一直在准备,没有一点把握她不会登门。”
庄书晴年前来过他是知道的,柳四遭那个罪的原因他也知道个差不离,可知道也就知道了,他没有多说半句,这个亏,只能吃。
庄神医的名头传到他这里时,他正和琼儿下棋,那是他头一回看到琼儿失态打翻了棋盘,然后用那种似哭似笑的语调道:“祖父,孙女说不定真有可能脱离苦海。”
当时他是不信的,那才多大的丫头。
可眼下,他却不那么看了,要白公子为一个人说话可不容易,他说有把握,自然就是真有把握。
那边,庄书晴也见到了在床上躺着的柳三柳知琼。
瘦了,脸上更没有血色,且五官也开始有了变化。
“我一直在等你。”看到她,柳知琼笑得清淡,手却将手帕绞成一团,“便是身体好时,我也不敢出门见人了,每每看镜子,我都害怕是不是又和你说的情况接近了一分,索性镜子都让人搬走了,免得吓到自己。”
庄书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抓住她的手号脉,边道:“我答应过你会想办法,现在总算有点把握了才敢上门来。”
“庄神医呢,你都不知道听到这个称号的时候我有多高兴,我好庆幸当初去了凉山县,心软对你们姐弟搭了把手,结下这个善缘。”
“所以说善有善报。”收回手,庄书晴笑,“情况比我预料的还要好一点,这些日子一直有按我写的食谱来?”
“当然,知道有活的希望,谁不惜命。”柳知琼紧张的看着她,“我的病,要怎么治?”
“现在会元府应该有很多关于我治病方法的传言了吧,就和他们说的一样,需得在你身上开个刀口,将你身体里的某个东西切掉,怕吗?”
“怕,可再怕也不会比眼看着自己以最丑的模样去死更害怕,只要切除掉身体里的某样东西,我就能好吗?和健康人一样?”
“身体里比别人少了一样东西,哪能完全不受影响,不过你是柳家小姐,本就保养得小心,问题不大,我要和你说的,是手术有可能出现的问题。”
手术,好陌生的词,柳知琼却听懂了,“你说。”
“手术是完全有别于你所知的医术之外的另一种医术,这种医术需要很多辅助的东西,虽然我已经在努力准备了,可是依旧只能称得上简陋,只是你的身体已经等不起了,要是能再给我半年……不,可能三个月都够,我把握要大很多,手术进行中会出现不可预知的意外,有可能会手术失败,你有可能会在手术台上再也醒不过来,可能会因为感染引发其他病症……三小姐,我必须告诉你,我只有三成把握。”
“我病了十多年,你是唯一一个确切说出我的症因,并且给出治疗方法的人,不要说三成把握,就是一成,我都拼了。”柳知琼眼里全是对生的渴望,“我这身体我心里有数,如果你不给治,撑不过几个月了。”
“是,不会超过三个月,我一直估着你的情况,到今天才来已经是不得不来,再迟一些,这手术怕是做了也没用了。”庄书晴定定的看着她,“你可以试着相信我看看,我必尽全力救你。”
“自从上回来看过我并且给我承诺后,你就一直在努力吧,不信你我又还能信谁呢?死马当成活马医也是一线希望。”
柳知琼握住对方并不比自己大的手,就是这双手,能给她生的可能,“我信你,现在就动手吗?”
“如果你同意,你的家人也不阻拦,你这边就需布置起来,我回去也得做些准备,明天一早,我们就动手术。”
“我在,庄神医,我是琼儿的母亲。”来了有一会的柳二夫人忙扶着丫鬟的手进来,话语里都带着些颤音,“琼儿真的……真的只有三个月性命了?”
“或许更短。”
☆、090章手术前(求粉红)
柳知琼抬头看向为她操心十多年的娘亲,“我要做这个手术。”
“做,做,都到这地步了,还有什么不敢的。”柳二夫人也是担得起事的人,眼泪一抹就做了决定,“庄神医你说我们要做什么准备,你只管吩咐。”
“要一间干净的房间,多余的东西都清出去,屋里的东西都用煮开的水擦拭,还需要一张手术台,麻烦给我笔墨,我记下手术台的尺寸和样子,你们让人做出来,还有,我需要很多处理过的棉布,先用开水煮,再蒸上半个时辰,今天太阳好,蒸好后在太阳底下暴晒,趁着这会还早,现在就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