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就算冯志反水,将此事告知了宋侍郎,这个捏造的理由,也令宋侍郎想不出是谁想下手。”
“我说的对吧,张族长。”
张族长背脊挺直,阴郁的脸上露出了嘲讽,“老夫从未做过此事,也从未见过此人。”
“张族长是想嘴硬到底了吗?”宋灵淑假装讶异道:“可惜呀,那这私造兵器,意图谋反的罪名就得让张公子背了。你张家老小的命可都得葬送在此,你就是再守口如瓶,你想保的人也不敢为你求情啊。”
“你不必威胁老夫,事已至此,我张家…”张族长说到此处有些哽咽。
任谁也说不出,拿全族老小赌命,愿赌服输这样的话。
宋灵淑明白,如果想让张族长愿意开口,就得先让他死心。
宋灵淑不再谈此案,话语一转,回到柏崖山,“张族长应该认识袁庆吧,柏崖山从年初开始,私矿押送改为了一月一次,直至最近两月,私造的押运数目与账目明显不符。”
“就连昨日的押运也根本没有记在账目之上,张族长,你说他们还有多少事瞒着你…”
张族长双眸锐利地看向宋灵淑,眼中既有深深的防备,也带着几分疑惑。
“袁庆已经供认不讳,明日就会押回刑部,紧接着…就是…”宋灵淑直视着张族长的双眸,笑得十分有深意,“张家。”
“张族长,袁庆到了刑部之后,你们身上的罪名可就不止这些了,难道你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某些人逃脱泥潭,再回头往你身上扔石头吗?”
张族长眼睑微微颤动,似乎在忍着剧烈的愤怒。
“张族长,你想想,三年前的晚上,府衙的那场火灾,还有吴骞的死…这些可都会算在你的头上。”
她这话说得十分明白了,不信张家的人还要为某些人背下这些罪名。
从吴骞劝宋侍郎前往隋州驿馆开始,到冯志下药,这一切早就有人在暗中偷偷看着。
冯志以为他将金子藏好,其他人就找不到,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也早在别人的眼皮底下。
吴骞配合外人纵火,却被人灭口,他们这么做,绝不仅仅只是为了给宋侍郎多加一重罪名。吴骞与这些人生了什么事,还得撬开张族长的嘴才能知道。
贾平在到西京刑部大堂之前,是不敢供出范其与何茂两人的。除了贾平,今日在堂上,能知道内情的人,就只有张族长。
“爹…”张童眼中满是困惑。他爹从未说过三年前的事,他一直以为那些都是贾平随口说的,张家搭上齐王也只是因为周家的缘故。
“这些都是他们所为,与我张家无关。”
宋灵淑啧啧了两声,“张大公子,冯志已经道明,逼他下迷药的人就是张族长。而且,宋侍郎他们到江州那晚的大火,还有那两个行迹诡异的人,都是张族长做的戏呀。”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有何证据!”张童愤愤反驳。
宋灵淑不再理会张童年,看着张族长道:“张族长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要不要为那些人顶罪?
张族长身躯颤抖着,无声地往前跪拜,“我说,我愿意说出我所知道一切…”
“张岐!”贾平声音暗含警告,似有山雨欲来的威逼感。
“呵呵,最终我张家也不过沦为了他手中废弃的棋子,你…你们…你们多番隐瞒,不就是早做好了献祭我张家的准备…我又是岂是泥捏的!”
张族长说这话里,直直看向了贾平,愤恨如同燃起的滔天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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