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啊!你就在这里把我打死,让全西京的人都来看看,看着你礼部侍郎包庇儿子偷窃,在公堂之上打死女儿!”何倩不顾宋灵淑的阻拦,冲到了前面。
“你就是个孽障!”何茂再次举起了手,正准备挥向何倩时,宋灵淑将何倩拉到身后。
宋灵淑沉着脸说道:“何侍郎想在大庭广众之下逞严父的威风吗?这事我管定了!”
随后拿出了长公主府的令牌:“我是长公主府的司丞,虽不及侍郎的正四品,可若此案有半点虚假,侍郎尽可向长公主参我,此事我全担下。”
何茂举起的手最终没有再落下,脸色铁青地瞪着何倩与宋灵淑。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长公主府司丞,妄想凭这微末官职管我家事?”何茂看向宋灵淑面带着讥讽的笑意。
“在公堂之上,自要讲公堂的律令,我是小小司丞,你是正四品的礼部侍郎,不管是谁,都要遵守大虞的律令。”
“哼!想拿律令威胁本官,你不配。”何茂咬牙切齿地怒视着宋灵淑。
宋灵淑毫不惧怕,面容严肃地拔高了声音:“何侍郎是在公堂之上藐视大虞律令吗?何倩告何勇偷窃,告到公堂之上就是公案,不是你何家的家事。”
随后又看向县令:“明府几番拖延,是想让全京城的百姓都质疑大虞律令,质疑官府不作为吗?”
宋灵淑话再次将此事拉回案件本身,外面围观的人也对着里面的人议论不断。
这大帽子一扣,何茂脸色极为难看,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再开口。
县令额头上的汗已经擦过几回了,一个官比他大,一个是长公主府的人,都是他不敢惹的人。这话更是让他脊背寒,如果将此事捅到长公主那里,他这个长安县县令的官职就保不住了。
县令走路有些颤颤巍巍,坐回了堂内上,声音有些哑地宣判道:“何勇偷窃嫡母嫁妆,赃款合计三百一十一两,按律令,杖六十,徒一年,还需返还赃款三百一十一两。”
“儿啊……”
宣判一出,黄氏抱着何勇再次哭嚎起来,不知道还以为何勇是被冤枉的。
何倩将账本拿到黄氏的眼前扬了扬,嘴角带着一抹讥笑:“黄二娘记得将你儿子偷卖饰的银钱,尽数还清!”
何茂愤怒地指着何倩:“她是你母亲,你不敬长辈,毫无礼数,你娘就教出你这么个孽障来?”
“我母亲已经死了,是被你们逼死的,她算什么东西,不配当我母亲!”何倩对着何茂怒吼道。
“放肆!你这个不孝的孽障,看来我何家是留你不得了。”何茂气得直抖,忍不住又上前走了两步,大声向众人宣告:
“此女不孝,不仁,不义,本官要在此断亲,将此女从家族中除名!”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围在衙署外面的百姓都忍不住惊叹出声,县令一脸愕然地坐在上又擦了擦汗。
宋灵淑双眸幽深地看着何茂,走到这一步是她始料未及的。不过这样也好,将来何倩就不必被眼前的人‘牵连’。
黄氏上前拽住了何茂的衣服,神色惊惶道:“郎君不可,倩倩只是一时气话,是受人挑拨,让我劝劝她。”
何倩笑容讽刺地看着何茂与黄氏:“哈哈……不必在这里假惺惺了,我母亲死后,谁还把我放在眼里,你们迫不及待地把我‘卖’出何家,又何曾把我当女儿,怕是早就嫌我碍眼,妨碍你去攀权附贵。”
“父不慈,父不爱,父要断亲,我接受。从此以后,我便不再是何家女!”
何倩将身上一块带名字的玉坠取下来,果断地用力摔在地上,碎裂的玉坠四处飞散了一地。
“你!”何茂脸色铁青地瞪着何倩,没料到何倩会这般决绝。
“我要拿回我母亲的全部嫁妆,一分一毫也不能少。”
“哼!”何茂没有回应,转身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