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圣上中毒的事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对外都说是顽疾。在上一世,直到圣上去世后,宫里的事才传了出来。有人说圣上所中的毒就是齐王派人下的,意在杀亲兄弟夺位,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中毒后拖了快两年之久才驾崩,这两年内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可见这毒并非寻常的毒。
若能寻到楚世安,或许圣上所中之毒就有解了。若这毒本就与此人有关,寻到他也能对长公主和圣上有帮助。
宋灵淑抬眼看向庄于淳,眼中满是好奇地问道:“那个耿英,大理寺是如何判处的。”
“耿英已经死了。”庄于淳啜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
“什么!他是怎么死的。”
“在第二日他就死在了大理寺的狱中,面部泛着青白,应该是他自己喝下了毒药,中毒而死。”
宋灵淑有些难以置信,有些结巴道:“那……他身上怎么会有毒药?”
“或许是他藏在衣服里,我已经让人将他埋到了乱葬岗。”庄于淳有些狐疑地瞥了一眼宋灵淑,又道:”宋姑娘为何对耿英之死这么意外,那个时候厉深还是中书侍郎,想来这个耿英是觉得自己活不了了,所以选择了自尽。但凡他多活几日,厉深都可能死在他前面了。”
“没有……只是太意外了,我本来以为耿英此刻还在狱中。”宋灵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她猜测耿英或许认识楚世安,本想着去试探一番,没想到人已经死了。除了耿英就只有薛照素有可能认识楚世安,但科举重考快开始了,现在去找薛照素,估计他什么都不会说。
突然,宋灵淑的脑中灵光一现,还有一个左眼有泪痣的下毒者认识楚世安,不,应该说这个女子就是楚世安派来下毒的人。
“庄少卿,我能看看厉玮这个案子的全部笔录吗?”
庄于淳挑眉,又好奇问道:“宋姑娘是想借厉玮的案子查何事?”
“我想找到这个下毒的人。”
“你想确认下毒的幕后之人是不是楚世安?”
宋灵淑点了点头,笑道:“厉玮和厉锋的案子我都有参与,就算现在厉家已经没人去追究凶手,但我还是想找到下毒之人。”
她当然不能直接说她是想找到楚世安本人,只能找这个借口来查。
庄于淳没再多问,很快又将厉玮中毒的案子取了出来。
“原本我以为厉玮被人下毒,是因为他之前干的一件事,后面他的兄长厉锋也死于同一种毒。”
宋灵淑有些诧异地看向庄于淳,问道:“庄少卿是说厉玮与人结过仇?”
庄于淳坐回了案前,又端起了茶,有些严肃道:“是他害死了一名女子,死者的妹妹到万年县的衙署报案,万年县的县令一听她要状告的人是中书侍郎的公子,便想敷衍地打她走。”
“后来这女子大闹了一通,县令只得让人去厉家询问,没想到厉玮矢口否认与人有争执,还威胁了女子,这案子便移交到了大理寺。”
“可惜,这女子提供的证据太少,她姐姐的尸体又被人一把火烧了,仵作也无法通过验尸取得证据,大理寺没办法将厉玮定罪,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宋灵淑有些震惊道:“所以,庄少卿是在怀疑,往厉玮身上洒毒的那名女子,就是她。”
庄于淳颔,给宋灵淑又倒了一杯茶:“对,这女子名叫连雪,她的姐姐叫连香。在去年的五月,厉玮在东郊游玩,对连香见色起意,连香辱骂了他几句。”
“据连雪所说,是厉玮叫了几个泼皮无赖去羞辱她姐姐,她姐姐是与那几人在打斗时撞到头,当场就死了。”
“那几个泼皮无赖呢,没有证人能证明吗?”
“那几人蒙着头,没有人看清这几人的长相,大理寺也找不到人。”庄于淳有些无奈地摊手。
宋灵淑气得咬了咬牙,这个厉玮在宣乐坊时就是一副无耻作派的嘴脸。
庄于淳接着说:“我当初就让人全城张贴了画像,只是一直没寻到她。连雪之前的住处也像很久没人居住,街巷里邻居也说许久都未见过她,可能是再没回去过。”
“那,庄少卿可见过连雪,她的眼下是不是有泪痣。”
庄于淳有些奇怪地看了过来:“连雪的脸上并无泪痣。”
“没有?”这怎么可能呢,宋灵淑感觉非常诧异,难道杀厉玮与厉锋的不是同一个人?楚世安寻了两人来下毒?
“厉深父子三人的案子没有进展,厉家的其他人也都离开了西京,现在这几起案子全都只能搁置了。至于楚世安,没人见过他,连他是不是在西京都不知。”
宋灵淑思索着,连雪与厉玮有仇怨,她一人杀了厉深父子三人的可能性很大,她的毒就是楚世安给她的。耿英是不是被楚世安给灭口了,怕他把自己供出来?
看来,想要找到楚世安,只能从薛照素那里下手了。
宋灵淑突然想起,在门口时,看到庄于淳交谈的男人,遂问:“庄少卿,在门口与你说话的那人是郑公子的兄长吗,郑公子的案子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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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于淳颔:“我已经将你现药有问题一事告知了郑拾遗,据他所说,郑琏的药是由他身边的小妾制好的,他不想将此事闹到人尽皆知,想私下处理。”
宋灵淑挑眉不再多问。
很快庄于淳又主动说起湘月的案子:“杀湘月的杀手往东门处跑了,我在通政坊跟丢了人,现在已经派人在附近几个坊搜索。”
“他杀了乐坊的小厮,易容成小厮的模样,应该是职业的杀手,就不知是谁找的杀手,又为何杀了湘月,难道真的是杀手杀错人了?”
宋灵淑沉默,不知道庄于淳是不是意有所指,没有回应庄于淳的话,她暂时不想将杨珺如的事说出来。
只是有些敷衍地答:“这类杀手可能喜怒无常。”
可能这话有些过于离谱,庄于淳笑着揶揄地看向宋灵淑:“我听说宋姑娘去户部给乐坊的两个伶人消了官奴籍,莫非这两人与你是旧相识?乐坊一生命案你就赶来了,这个月娘是你什么人呀?”
这话看似揶揄,实则就是试探,宋灵淑没有犹豫一秒,立刻又编起了瞎话。
“月娘是我母亲故交的女儿,她父亲获罪后,被判没为官奴。我这不是想去户部试试,能不能凭长公主府司丞的身份帮她消籍。”
在宋灵淑胡编几句之后,庄于淳终于不再揪着她与杨珺如是何关系的问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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