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顾太太从这洗手间流动的音乐当中听出了颜暮所在地方的非比寻常。
她立马转移了话题,只字不提对小叔子的忧心忡忡,无比关切颜暮现阶段的近况道,“你这是在哪里,总不是在酒吧?”
“在。”
那边的顾太太直接笑岔了气,“我听说沈光耀可是追着去了海南,现在已经开始担忧他会不会嫉妒到脸都发绿了?”
“别提他,扫兴。”
颜暮明显放缓了脚步,前排的人早已离开,她却迟迟没有将手探入烘干机的缝隙里。
“你身旁有没有小鲜肉啊?”影月的兴致高涨,好似探知了什么了不得的八卦,她紧随其后又问自己,“长得帅不帅啊?”
“帅。”
颜暮像是一时被点燃了玩心。
“我去,我就知道你去海滩边上玩得潇洒,但也没想过这么潇洒……完全就不像我,整天呆在这个家里死气沉沉的。”
然而,顾太太的欢快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她的声音也变得低落起来。
颜暮从顾太太瞬间转变的情绪中自然听出了一些问题,“程影月,你和你的顾先生又怎么了?”
“就因为要去电台上镜的事情,之前我也没有正式提嘛,昨儿个说了一声,这下好了,他说他不情愿,”顾太太嗔怪道,“说是以我们的身份地位用不着抛头露面。”
程影月避开自己那些重复老套的破事,一下子又担忧起了他们的共友。
说来最近很长一阵子没有见到过郝太太了。
“郝太太那边也不知道怎么着了,听说她小孩高考结束了,她也打算要离婚,这边的郝先生还想着利用我的关系邀请她一起上节目。”
她又随即自说自话般感慨,“天呐,难道那男人真以为世界是围绕他们转的吗?”
颜暮对顾家的事不置可否,转而提及她们的另一位年纪稍长的朋友,她沉声道,“郝太太那还是别回头吧,她老公四处沾花惹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顾太太接着吐槽道,“就是,她老公那秘书换了一茬又一茬,我是觉得实在没必要忍了。”
程影月同她唠嗑唠了几近一圈,最后却又归于最初的话题,“哎,你是不是真不管我和我家小叔子有没有着落的事啦。”
“管。”
正当她走出这一间欧式宫廷复古风的卫生间,手机上却猝不及防传来一张顾家二少爷的个人履历表表——
上面有张方方正正的蓝底证件照。
剑眉星目,面如冠玉,气质清正刚直,美则美矣,却美得不容忍亵渎,这才让人更容易妄自生了逗弄的念头。而这样脸,她记忆犹新,只因在十分钟前就曾见过。
颜暮终于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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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这张清正有余,线条冷硬脸的时候,颜暮无法在这夜色里心安理得地欣赏男色了。
毕竟程影月虽然小女生心性一些,但她那婆家一家人可不好对付,她一下子就将自己代入了做媒人的另一重身份当中。
“身高和体重了解一下,还有你的工作看上去倒还是蛮稳定的,那收入呢,加上年终奖总共多少,报税后的数字吧。”
“187公分,71。5公斤,”他语序连贯,按照她的逻辑一一作答,甚至为了这个问题格外认真地放下了手中的朗姆酒杯,“收入不定,加年终奖大概是三十万。”
颜暮原以为她的盘问会招致男人的不满,没想到顾寅一五一十地给予了她回应,而且情绪相当平稳,他像是从一名合格的警察一下子转变成羁押时被审问的犯人。
但她本人也不由多问了一句,“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些?”
他重复着她的疑问,“所以,你为什么问这些?”
颜暮站起身来,倒也没有太大的留恋,她所认可的男色,在自己的名声面前不值一提,更何况自己万一真动了心,又该怎么和程影月她们一家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