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渚,老实说,我都不明白微微为什么会摊上你这么个父亲。”
“我并不奢求你对她有多么无微不至的照顾,至少在现在,你应该适当考虑一下一个青春期女孩的心理感受,”颜暮压低声音,竭力规避这种情况下对微微的负面影响,“你要继续这么招摇,或者说无处释放你的荷尔蒙,我的建议是去商业风情街做鸭子,既能给你赚外快,还能给你们林氏集团立招牌。”
林易渚不气反笑。
然而,微微还是听见了全程,女孩子之间的默契令她从容而无疑是感激地望向颜暮,就好像是今天的自己还无力说出这些话来,但有人替她说了出来。
她们相视一笑,又将今晚不胜烦恼藏于身后。
……
说完这些,自以为此行圆满的颜暮抬眼却发觉了墙外的沈珏正在无人处等着她,墙角昏暗,与她之前的视线错开,沈珏神出鬼没地冒出来,“妈,我就不进去了,你能帮我把这个礼物交给林微微吗?”
沈珏语速极快,脸上又是那种极其害怕会被拒绝的神色。
那种小心翼翼的神情在沈珏脸上很少见。
他随手塞完他的礼物,又立即在沈光耀的威严之下回到了车上,安分得如同一只小鸡仔。
上一秒,沈珏还想着能否借用母亲的关系登堂入室,下一秒,沈光耀阴鸷的眼已经让他无法再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沈光耀“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颜暮,让所有男人为你争风吃醋的感觉怎么样?”沈光耀低沉沙哑道,“这是你摆脱了我以后,想要拥有的生活?”
沈光耀半靠在车头,并没有立即带着儿子上路回去的意思,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今天穿的连衣裙,回想起她上一次穿这件的光景。
分明上次她的语气是柔缓的,就连分寸也是把握得恰到好处。
沈光耀不可避免产生了意思微弱的联想,尽管不真切,他还是缓缓开口道,“还是说,那些人只是你抵挡我的借口?”
他嫉妒得想要发疯。
“沈光耀,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颜暮并没有配合他的说辞,“我不过是在正常的场合寻找一点乐子,跟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应该活得像封建时代裹着脚的老太太,为了还没有签字盖章的你大门不出吧?”
她脸上是如此有恃无恐,又恍若在讲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眉目流转间好似没有一丝爱过的痕迹。
沈光耀自嘲,“你的舞伴,我以为只会有我的。”
颜暮并没有在这件事上作太多的纠结,“我的舞伴可以是世界上的任何人,除了你。”
而沈光耀如今唯一能够作为诱饵的,令她陪同自己上车的办法就是,“离婚协议我带来了,有几个细节我们可以商讨一下,我认为我还算理性,或许,我们可以在今晚可以敲定一份令我们双方都满意的方案。”
可是,就连这个她也不由分说的拒绝了。
“我开车了。”
颜暮顿了顿,沉声道,“比起当你的副驾,我更想把握属于我自己的方向盘。”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颜暮想必沈光耀但凡有点自尊,绝不可能继续这么执迷不悟了,可是穷途末路的沈光耀始终不放弃,“车子我可以让司机来开走,你上车吧。”
他的语气里竟然也从高处坠落,充斥着一种不确定的因素。
曾经困扰她许多时光的不安全感以一种同样的方式席卷并且占据了他的心,颜暮是有过短暂的虚晃的快感的,但随即她深刻意识到自己并不该踏上那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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