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一家三口围在桌边,老爷子把黄焖鸡里边的大蒜全部捡到我碗里:“很小的时候,你就喜欢这么吃,每次我焖鸡时你就使劲儿的剥大蒜,有多少剥多少,喜欢了这么多年,还是没变。咱们爷俩喝一口,好久时间都没有喝了,过年你也没有过来。”
我往嘴里夹了一个,很香:“我是个喜欢习惯的人,不是你做的,我还真吃不下。好久时间都没有吃过家里的味道了,老爷子,有没有什么想法?老这么种菜卖菜的,也改变不了什么。”
老爷子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老子就是种菜把你养活了,不光养活了,还养大了,就差成家立业了。你小子现在觉得种菜寒酸了,是吧?”
我无奈一笑:“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现在有钱了,你要是没有想法,我是不相信的。你的性格我还不了解吗,我们一家人,都一样。要是有机会了,肯定不会安生的。那箱子里,七位数肯定是有的,连上之前我打回家的,还有宋薇,她肯定也给你们打了一笔钱,我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一定不会少,加起来那也有两百多万了。”
老爷子看了我一眼,低头喝酒,一下子就沉默下来,连着喝了好几口,眼眶红了不少,表情也立刻就严肃了:“我打算弄一个草莓基地,咱们这边可能因为地理环境这些因素,栽种出来的草莓又大又甜。很早之前,我就有这个想法了,而且现在的人生活水平高了,也有钱了,就喜欢这些活动,最好让他们自己来采摘。”
“很多人,都这么做,赚了不少。之前我不提,那是没钱,没有太多的资金,来供我这么弄。每一分钱,都有它本身的用途,我也不能因为自己的想法,来影响到你们娘俩的生活。”
我笑了笑:“其实吧,你以前对我是苛刻了一些,我也没怪过你,有句话叫严父慈父无败儿,这点我还是挺感谢你的。说过说,骂归骂,但是你从来没有阻碍过我的喜爱,我喜欢什么,你都是支持的。真的,这点我特别特别的感激你,呵呵,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我来支持你了,钱不够,我去弄。”
老爷子很开心,哈哈笑了出来,看我的眼神,似乎因为我的成长,而欣慰了许多。
他看我的实现,柔和了很多,我们之间很多的话只差说出来,那层窗户纸一捅就破。当老子的,当儿子的,哪儿有没矛盾的,多多少少,都有。
我妈嘴里带着微笑:“一个老疯子,一个小疯子,有点破钱,不知道姓啥了,是不?”
我爸看着我妈:“以前我很喜欢一个明星,他说过一句话,学到的要教人,赚到的要给人。当初借钱给我们的,我都记着,一直记着。哪怕我穷一辈子,我也要把这个人情还给他们。”
他摆摆手,让我妈起来:“行了,忘记买芥末了,你出去买点芥末,不然没味儿。”
我妈看了我一眼老爷子,点点头,起身就走了。
我知道老爷子故意支开我妈,就是有话要跟我说,还是那种不能让我妈听到的话。我妈前脚才走,老爷子站起来帮我加满酒“上次那个宋薇,她不是你的老板吧?我能看出来,老子活了一辈子了,这点小伎俩,还能把我骗了不成?不止我看出来了,你妈也看出来了。”
“你跟她什么关系,我不想管,也管不了。很早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你不小了,已经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做什么事,自己心里边明白。作对了最好,做错了,就得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不是小时候,做了错事,说一句对不起,就没事的。”
老爷子话里有话,我低头喝酒,笑呵呵的:“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老爷子一口喝完酒杯里的白酒,自言自语的说:“你第一次来,开着宝马X6,第二次来,开着一辆玛莎拉蒂,还有第三次,也是几十万的豪车。村子都传开了,说你小子走了狗屎运,有钱了,飞黄腾达。我挺好奇的,你到底在外边干什么,就一个人坐车去城里,以前你哥住那个别墅,我就知道那个地址,去到了,才发现已经荒废了,一个人都没有,而且看起来还是很长时间没有住人的。”
“后来一问邻居,才知道你们已经搬走了,我就问,搬去哪儿了?后来人家告诉我一个地址,说是皇朝大酒店,还说这户人家了不得,他是什么人平民老百姓或多或少的都听过一些事迹。当时我还想,阿豪那小子是不是做大做强了,我只知道他那些年在外边赚了不少钱,就是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到底有多有钱?”
“跟着我就打了一辆出租,去皇朝大酒店,到了,我在那儿找到的阿豪。他下来接我的时候,后边跟着很多人,那会儿我心里就明白了。你老子年轻的时候也混过社会,只是运气不好,没混出什么名头。后来有了你妈,又有了你,这才老老实实的住了一辈子的地。阿豪在干什么,我第一眼看见,就知道了,他身上常年培养了一种上位者的气息,很明显。”
“我们俩就谈,他把我带到房间里,谈了很多,也说了很多。阿豪这小子还算没有瞒着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那会儿我就明白,你的那些钱是怎么来的。当晚我住在酒店里,一宿没睡,翻来覆去就想着,走到这一步,到底是谁的错?一直琢磨,琢磨着琢磨着,我突然就释怀了,谁也怨不了,也许这就是注定的。”
“只是你还年轻,我不希望你葬送了一切。金尽管有你哥给你撑腰,他的势力,我还是能了解一些的。他那种,已经形成一定的规模了,说白了就是正宗的黑道大哥,背后有官方背景的,有保护伞,只要不出什么大事,就一辈子不会出事。当然,一旦出事了,那也是一辈子的事。”
我抬头看着他:“我妈知道吗?”
老爷子摇摇头:“不知道,不敢跟她说,要是说了,她真能跟我玩命。最好瞒着她,一辈子别让她知道,可能什么时候你玩够了,就会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