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耍我?”
这个男警察顿时瞪大了眼睛,仇视的看着我,我也说不清楚,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大的敌意?
我笑着说道:“我是男是女,你还看不出来吗?还有,你现在是你问我问题,有求于我,尽管你是警察,可我也是受害者。”
“我惊魂未定,你就闯进来盘问,口气还那么牛逼,一副我欠你几百万的样子。”
说完,我看向对面的女警察,点了支烟,淡淡的笑道:“刚才本来想起一些事情,准备跟你说的,结果他一吓唬,就什么都忘了。”
女警察深深望了我一眼,对边上的男警察开口:“小泰,你别说话了。没看见伤者的情绪很不稳定吗?”
说话的语调,带着一些讽刺。
他伸手一指:“呵呵,我还真看不出来,他哪儿惊魂未定了?”
“闭嘴。”女警提高声音。
她看着我,笑道:“说吧,别卖关子,我们就简单的问你几个问题,问完了,就走。”
我点头:“绝对配合。”
“第一,你认识昨晚那伙人吗?”
我摇头:“不认识,昨天晚上我下班,打算开车回家休息。刚好从那里经过,结果就看见马路上有一群人在火拼。我受到惊吓,方向盘打偏了,最后撞到花台里面。对面那伙人,以为我是敌方的同伴,我还一脸懵逼呢,他们就提着片刀,往我这边冲过来。”
“车窗什么的全部碎了,我本来想躲的,但是没有地方躲。你说我也不能坐在车子里面让人砍吧,那伙人没人性的,所以只能反抗。接下来我很紧张,什么都不知道,混乱中,就感觉自己捡了一把刀,进行正当防卫。”
女警看着我:“还有呢,你不能直说笼统的,细节呢,要把细节说出来。”
我笑呵呵的开口:“细节?我又不是虎,都到那个时候了,自己生命安全受到威胁,还去观察那些细节?”
女警似笑非笑:“哦?那为什么我们走访,周边的人都说,看见一个年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持枪射击。那个人,会不会是你?”
我惶恐的看着她,连忙解释:“警察同志,这不是开玩笑的,可不能乱冤枉人啊。再说现场那么多人,谁知道会不会说的是别人?这不是小事啊,你可别往我身上乱扣帽子。”
女警脸上画着淡妆,她一笑,给我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她笑着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低头问我:“就这些吗?”
我点头:“恩呢,就这些,我是受害者,你们不能用拷问嫌疑人的方式,来问我。剩下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问我了,我也说不上来。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去调查。问完了,你们就走吧。”
“房间里搁俩警察,我休息不好。”
女警没有离开的意思,紧紧盯着我的眼睛看,视线显得异常犀利。被她一扫,我居然有种心虚的感觉,仿佛在这双眼睛下,所有视线无所遁形。这种刺疼感,相当明显。
我硬着头皮,与她对视。
两三分钟后,她收起嘴角的笑容,平静的说:“我一指相信因果关系,别把自己想的太聪明,也别把别人想的太笨。你要真是一个路人,我不信那伙人会拼了命的针对你。”
“挺有意思,提前统一口供,不管问谁,不管怎么问,回答都是一模一样。如果你跟这件事没有关系,我会还你一个青白。天网恢恢熟而不漏,你要是做了,我一定会把你抓回去。无论你有多大的后台,最后也是一个结局。”
她说话的口气,铿锵有力。
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微笑着说:“请便,去查吧,顺便帮我查查,到底谁无缘无故砍的我。”
这时候,她身边的男警察,看着我说:“你年纪不大,二十多岁,犯错可以理解。但是犯错了,就要及时改正。人生路漫漫,一步走错,其余的就全都错了。到时你再后悔,再想回头,那就没有路走了。”
“你们这种小伙子,我遇到过不少,年少轻狂不懂事。大街上,别人瞪你一眼,或者发生了什么口角纠纷。你们能掏出刀子,把对方捅了。只是敢在这个年纪掏枪,还敢开枪打人的人,我还没有见过,你是第一个。”
“没人的时候,好好想想,为自己的父母,自己身边的朋友多想想。有没有做过,认不认识那伙人,你心里清楚,比我们谁都清楚。父母不容易,把你们养这么大,你们出事了,他们该怎么想?”
自从进来,女警和男警一唱一和,两个人非常专业,一直在突破我的防线。
我摇摇头:“你再说什么,我不知道。”
他没生气,笑呵呵的说:“行,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人在做天在看,看你几时完。”
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女警合上本子,笑着说:“走吧,你要休息,我们就给你休息。对了,我把电话写下来,你自己琢磨,要是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害怕了,就打这个电话给我。”
她在本子写了一串数字,撕下来放到我床上,看着纸张上娟秀的字迹,我笑着问她:“你留电话给我,是故意让我追你吗?”
女警咯咯一笑:“你要是没犯事,可以试试,万一真追上了呢?”
她和男警对视一眼,两人转身走出病房。
我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还是挺紧张的,后背不知不觉间溢出了许多冷汗。
下床,扶着墙,踉踉跄跄的走出病房。外面坐着许多人,鹌鹑哥,旭哥他们都在。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剩余的,全是生脸。
鹌鹑哥笑眯眯的问我:“怎么样,是不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就使劲儿吓唬你,套你的话?只要你别怕,放轻松点,就什么事都没有。他们要是有证据,就不跟你来这套了,而是直接动手抓人。”
“哥,我哥呢?”
我冲鹌鹑问了句。
鹌鹑指着前面的重症监护室:“在里面呢,还在昏迷中,你进去看看他,跟他说两句话,没准就醒过来了。”
我走到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见堂哥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