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和旭哥下楼随便吃了点早餐,两个人也不忙,开着车往家里缓缓赶去。反正都来到这里了,不差那点时间。
我离开的这半年时间,小县城变化还是很大的,听说附近盖了一片卫校,许多外来人员大量涌入。以前清冷的街道,如今看起来,非常的繁华。
我点了支烟,努力调节着心中的情绪,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旭哥笑着安慰我说:“别这么激动,又不是几年没有回家了。”
我笑了笑,没怎么说话,一脚踩下油门,车子的速度顿时提高。大约二十多分钟,车子缓缓驶入村子,村口新盖了一个客厅,外面是篮球场,还有不少健身器材。
从车子走下来的时候,看见篮球场上坐着不少人洗菜,大家有说有笑的。
我好奇的走过去,问道:“婶儿,这是哪家办喜事了,又是杀猪又是杀羊的?”
那个大婶儿听见我说话,一抬头盯着我看了几秒,惊讶的开口:“这不是小飞吗?你这大半年的去哪儿了,现在才回来?”
她说完这些话,周围那些帮忙的人也都看见我了,一时间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只是她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具体哪里怪也说不上来。她们看见我以后,总觉得气氛就变了。
这时候,有个中年妇女开口道:“老周家的妮子要结婚了,新郎是隔壁村的。”
我当时就愣住了,呆呆看着她:“周梦涵?”
妇女咧嘴笑“可不是,都是二十多岁的大闺女了,不结婚难道还守着你啊?记得小时候,那妮子天天跟你屁股后头。也不能离开半年多,就不认识人家姑娘了是吧?”
周梦涵,一个记忆深处的名字。我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道可爱的身影,童年时的玩伴,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妮子从来不跟其他女生玩,从小就爱跟在我屁股后头,我去哪儿她就去哪儿,赶都赶不走。
起初小时候不理解,也不知道,等到后来读初中了,大家情窦初开的时候,我才发现这妮子心里面在想什么。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她还给我写过情书,说以后要嫁给我。当时我没在意,后来初中毕业以后,她好像考上了哪儿的大学?
离开前一晚,她还打过电话给我,那会儿听起来那妮子喝了不少酒,跟我打电话时哭的稀里哗啦。再后来就不知道了,我们真算起来,有好长时间没有联系过了。按理来说,她还在上大学,怎么就回来结婚了?
我对她的记忆太久远了,很多事情只剩下一些零星的画面。这么长时间,当初那个喜欢跟在我屁股后头的少女,现在应该已经亭亭玉立了吧。
抬头看了眼张贴在客厅外面的大红‘喜’字,心里也挺为她开心。
可能从小到大,我只是把她当做妹妹一样看待。而且那个时候她长的确实不咋样,脸蛋跟一盘子似的,还喜欢哭,身材也有点胖胖的。
吸了一口气,我双手插在口袋里,带着旭哥往家里走去。
走出很远的地方,旭哥这才笑着问我:“阿飞,那个周梦涵是谁?提起她的时候,看你脸色挺感慨的,是不是有什么过往?还是说那丫头片子是你的老情人,要真是这样,那就有意思了。”
我哭笑不得的骂了句:“滚几把犊子,我是那种人吗?”
好吧,我承认,当初看不上那妮子,就是嫌弃她。心里虽说有些愧疚,不过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搞不好现在人家记不记得我还是另外一码事呢。
走进村子里面,不少人跟我打招呼,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儿。一看这驾驶,我就反应过来出事了,伸手拉住一个比我大几岁的人。脸熟,叫不上名字,小时候打过架,被我撂翻了,他还带着家长来我家上门,可把我揍的够呛。
“你等一下。”
我挡在他前面,压低声音:“出什么事了?”
他诧异的看着我:“你不知道?”
我有点懵逼,问他:“我知道什么?”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一指:“你自己回家看看吧,你家那边出事了,而且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听见这句话,我心里‘咯噔’的声,放开他就往家那个方向跑,心里也慌了。旭哥紧紧跟在后面,他脸色也严肃了不少,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说,就门头狂奔。
冲到家门口,我当时就愣住了,一动不动的站着。因为从我家出入的,居然是一张陌生的脸孔,门口还停着一辆小轿车,房子什么的也都被翻修了。
房子不大,是一栋一层的砖房,外面只简单的刮了一层粉。以前本来要贴瓷砖的,后来我出了事,哪儿哪儿都需要钱,也就把钱垫了。还有门口那个狗窝也被拆了,换成了花台,上面种了蔷薇花,刚样子没种多长时间。
从我家走出来那个人也不动了,呆呆看着我,好半天才问:“你好,有事吗?”
我脑袋‘嗡’的声,直接不会思考了,没有跟他搭话,往前跨了一步,抄出别在腰上的军刀,一把耗住了男子的衣领。紧跟着,军刀径直的架在他脖子上,我情绪激动的大吼出来:“我爸妈去哪儿了?”
被我用军刀抵在脖子上,男子脸色立刻变了,也不说话,紧紧盯着我看,好半天这才慌张的开口:“小兄弟,你先别紧张,有话好好说。你父母,是指这栋房子的前主人吗?”
我连续深呼吸,可就是冷静不下来,军刀已经划开了男子的脖颈,一丝醒眼的血迹缓缓溢出。男子举起自己的双手:“小兄弟,快把刀放下来,这栋房子是我花十五万买下来的。我是外地人,想过来做点蔬菜生意,后来听见有人卖房子,就过来了。”
旭哥一把按住我的肩膀,他冲我摇了摇头。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哆嗦着手把军刀放下来:“他们呢,他们在哪儿?”
男子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接着低头看向手掌心,他苦笑道:“我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房子卖掉以后,就离开了,家具什么的都没搬走,全都留给我了。”
说话的时候,身后突然间传来一道声音:“阿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