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一白一听叉叔这么说,那哪还敢磨蹭了,怪不得叉叔一大早就叫我们出发。
叉叔看着我们蹭蹭蹭蹿出去老远,忍不住大声喊,“你们俩不是来旅游的,找人啊,找人!多看看两边!留点心!”
这条网红常走的路,其实并不难走。
中间已经被走实的路,比较平,也没有杂草,就是偶尔上坡下坡的,也都有踩实的土阶梯。
刚进来的时候,路两边有点那种丹霞地貌的感觉,所以完全没什么植被,一眼望过去,地上有个垃圾袋都看得清清楚楚,要是有个大活人不可能看不见。
一直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终于看到路边的一点点草,草都没有脚踝高,这也藏不住人。
周一白叹了口气,“咱们之前还猜人挂在树上,这连棵树都没有,能挂哪?”他说着打开手机上的地图,“叉叔,咱们已经走到一个转弯的地方了,过了这个弯,就要往回绕了,已经走了一半了。”
“前面那个弯?”叉叔抬手指了指。
周一白点点头,“对。”
“过了这个弯儿,就到了整个峡谷的东南方向了,估摸着就在这附近了,打起点精神吧。”叉叔开口道。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跟周一白小声研究,“所以另外一条路,其实就相当于是跟这条路隔了个山,这个山的外面就是那条路了,等转过这个弯儿,到了前面山变低,两条路就又重合了。”
“应该是。”周一白转头往山上看了看,“这边的山都是这种岩石山,又高又陡,山壁几乎就是垂直的,想要攀爬根本没戏,只能走到山谷的交汇处,两条路才能汇合。”
“你说他们已经去另外一条路里找了,咱们这条路走小圈,需要四五个小时,那条路是大圈,就按八个小时算,又要找路什么的,两三天,应该也有人能走出来了吧?”我低声道,“到时候,在路口遇到了,他们发现我们从这边把人找到了,想想这两天在那边遭的罪,是不是要气哭了?”
周一白听我这么说,也开始笑。
我俩虽然是一边说,但也在四处看。
中间周一白还拉了拉我的袖子,“我就希望他现在是个正常的状态,不然突然间看到,也得吓够呛,我最近真的,虽然一直在练胆,但是感觉胆子越来越小了。”
我点点头,我明白他说的这种感觉,要是有人说前面5米有具尸体,那估摸着看到了就算害怕也不会吓一跳,就像是前几天在农家院的时候,知道刘超已经死了,看到他真的死了的样子,也没吓怎么样。
但是现在谁也不知道这尸体会在哪、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确实挺考验心理承受能力的。
前半段路找人确实好找,毕竟一望无际的。
可转过弯儿,我就懵了,一边是芦苇荡,一边是小树林。
“我靠。”周一白的脚步也顿了顿,然后开口问,“叉叔,你确定人不在低处,在高一点的地方,是吧?那芦苇荡这边可就不用看了,咱们只找小树林就行了。”
叉叔点点头,“人肯定不在水里。”
“那就成。”周一白说着话,却跟我靠得更近了,“你知不知道,如果真要是挂树上了,说不定是想不开了自杀,上吊死的人,可吓人了,又过了几天,天这么热,说不定尸体已经……”
“闭会嘴吧。”叉叔转头瞪了他一眼,估摸着他也想到了那画面,然后才继续仔细地看着小树林的方向。
小树林其实不宽,仔细看也不用进去,就能看清里面,再后面就是山壁了。
所以我们三个就认真的搜索小树林。
我一边看,一边往前走,余光突然瞥到芦苇荡的水里有什么动了一下,吓了我一跳,下意识地转头看去,看了会,才发现是条大鱼。
我拍了拍胸口,感觉自己刚才肯定是被周一白吓到了。
正要收回目光的时候,却注意到芦苇荡再往里面一点,就没有那么多芦苇了,而是水面,在水环绕的中间,有一个与其他地方都隔绝的单独的岩石山。
这个岩石山的周围几乎是垂直的岩石面,可在冲着我们的这一面,还有几个洞穴。
洞穴……
我微微怔了一下,赶紧叫住叉叔和周一白,抬手指了指,“你们看那边山上有洞穴。”
周一白瞥了一眼,“很正常,就跟窑洞一样,估计以前是住人的。”
“那他有没有可能在那边?”我开口问,“不在水里,在高处,洞穴刚好满足。”
叉叔拧了拧眉,“可是这芦苇这么密集,都没有被折断的痕迹,他只是徒步的话,也没有涉水的工具,这水多深也不知道,他怎么过去的?”
“那些进来找人的人,肯定也看到过、也判断过了。”周一白开口道,“他们选择不过去,肯定也有原因。”
我摇了摇头,“但是不对,咱们是叉叔算过卦,知道人不在水里,所以才不找芦苇荡,那他们怎么就能确定,人一定不在芦苇荡呢?就因为这芦苇荡一点被折断的痕迹都没有?那可能就是他小心翼翼的过去,或者他过去之后,因为什么原因,外面的芦苇荡又恢复了,乍一看就像是没人走过。”
叉叔沉默了会,停了下来,拿着手机对着对面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放大了仔细看。
我和周一白也有样学样,不过这手机的像素也是很努力了,只能看清洞口的模样,洞里面就看不见了。
叉叔又把罗盘拿出来,盯着罗盘转了一圈,轻轻“嘶”了一声,随后才开口道,“还别说,真有可能在那边。”他说着收起罗盘,从旁边找了根树枝,探了探芦苇荡的深度,“但是过不去啊,这水不浅,而且里面好像都是淤泥啊。咱们往前绕绕,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路过去。”
“叉叔,我眼皮开始跳了。”往前走了几步,周一白突然开口道,“这找个人也会有危险么?我感觉刚才小天说的对,那些进来找人的人,为什么没找芦苇荡啊?人失足跌进芦苇荡淹死的概率应该也有吧?我要是他们,肯定都把这片芦苇荡扫平了,叉叔,你要不要把你昨天那卦再拿出来好好看看?”
叉叔没回答他,但是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蹲下来看着芦苇荡,拿着手里树枝在芦苇荡里拨了拨。
我和周一白也不知道他在拨什么,但是随着他拨开的面积越来越大,一只黑色的徒步鞋赫然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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