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两银子。”向云疏说。
“什,什么?”孙洛差点咬住了自己舌头。
“孙二少让我随便出价的。”
“不是,一个丫鬟而已,几十两银子顶天了,怎么可能要十万白影,三先生是不是开玩笑呢?”
“是你先跟我开玩笑。”向云疏收敛笑容,变得严肃起来,“我看你的脸色,沉溺酒色日久,活不过三十岁。”
“啊?”孙洛下意识摸摸脸,“不至于吧?”
“不信你可以试试。你现在是不是每天都会觉得头昏心慌,足下轻浮?
“……你真的能看出来啊?”孙洛吃惊,“滂沱山的人果然名不虚传,那我该怎么办呢,三先生您医术高明,您得救救我啊!”
“我可以救你,不过,我行医是要收费的。”
“没问题,多少钱你尽管说!”孙洛豪横的挥手,“爷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十万银子。”
“……”
“拿不出来?丫鬟不值十万银子,孙二爷身子贵重,难道也不值十万?”向云疏问。
“不是值不值的问题,哪有大夫治病这么收钱的啊?那天底下有几人能看得起病?”
“不是所有人都收这么多钱。若是穷苦百姓,我还有可能倒贴钱给治病。”
“那为什么我要这么贵?”
“因为我这个人,就是喜欢看菜下碟啊。越是犯贱的,就越贵。”
“……”
“孙夫人是在这边吧?”向云疏径直走开。
茶茶走过孙洛身边,朝他举起拳头,做了个威胁的姿势,无声地骂了句:“又穷又抠搜的贱男人。”
孙洛下意识后退半步,随即又觉得丢脸,叫道:“谁说我拿不出来?”
向云疏头也不回:“茶茶负责收钱。钱到账,我医治。”
“好嘞,主人!”茶茶快乐地搓搓小手,眼睛冒绿光。
她从前在昭郡王府就是管账的,信奉只进不出,天生的貔貅体质。
孙氏已经只剩下一口气。
枯槁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
向云疏先从药箱里取出一颗药,用水化开,给孙氏灌下去,吊着她这口气,然后便开始进行银针术。
捏起银针,她的眼前闪过师父那张笑呵呵的脸。
这还是失忆重修银针术后,她第一次正式给人治病。
虽然大师兄告诉她,她身体的经脉已经完全修复,重新学习的银针术就是完美的银针术,不会再对她的身体造成损伤,也不会再让她有嗜睡难受等症状。
但具体是怎么样,还有待检验。
此时此刻,时光斗转,她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师父就站在自己身边,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如果她失败了,师父就会哈哈哈的笑弯了腰,抖动着胡子笑话她笨。
“主人,您怎么了?”茶茶的声音传入耳中。
向云疏看向她。
茶茶现一滴泪水落下来,连忙拉起帷帽的纱布,举起帕子给她擦眼泪:“主子,您怎么哭了?是身子不舒服吗?”
向云疏这才惊觉,她已经满脸泪水。
原来,被抹除的记忆在一点一点地回来。
师父去世的痛,也在她的心底复苏。
她颤抖着手,几乎捏不住银针。
“我说三先生,你行不行啊?”孙洛走进来,看到她举着银针一动不动的背影,就阴阳怪气的说了句,“你们滂沱山的医术,该不会都是吹嘘出来的吧?”
“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