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ber无言地目送切嗣乘坐的轻型货车离开。第一束晨光照耀在她身边。将冬木化为魔境的暗夜离去了,街道在阳光下再次披上了名为“日常”的面具。
“切嗣……已经走了吧?”
“——爱丽斯菲尔?”
正因为saber有时间去思考问话中的奇怪之处,她才能马上察觉到爱丽斯菲尔的异常。
空虚游移的视线、苍白的脸色、还有额头上瀑布般流下的汗珠……
她刚才大概只是在丈夫身边强打精神装作毫无异样。精神一放松,爱丽丝菲尔便站着昏倒过去,好像断线的人偶般瘫倒了。
虽然saber立刻上前抱住了她,但臂弯中的纤细身体异常热,使她明白爱丽斯菲尔的状况已经到了危在旦夕的地步。
“爱丽斯菲尔!?振作一点!”
············
那天早上,卫宫切嗣高声表达的决意,从那毅然豪迈的样子可以看出,那是他毫无虚伪、真正的肺腑之言。
但那不可思议的隐喻般的话语到底意味着什么——切嗣在几天之后,才终于清楚地理解到。
在比绝望更深的绝望之中。
在比后悔更深的悔恨之中。
············
间桐雁夜陷入了漆黑的梦中。
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都听不见。
只有皮肤能感觉到黑暗那密度惊人的重压。
这里,是哪里——这里好像是什么人的体内。
所以,雁夜向黑暗问——你是谁。
仿佛带着令人窒息的压力,黑暗低沉地轰鸣起来。如狂风般怒号,如天崩地裂。
“我乃——
被疏远之人——
被嘲笑之人——
被轻蔑之人——”
黑暗中涌动的浓密黑影,就像一个蠢蠢欲动的人形。
沉浸在漆黑中的甲胄与头盔。
比黑暗更令人惊恐的炯炯双眸。
berserker——间桐雁夜诅咒的具现,不,是他的愤恨从时空尽头所呼唤而来的servant。
“毋需赞我之名——
毋需羡我之身——
我乃英灵光辉下的阴影——
诞生自耀眼传说中的黑暗——”
如同从地底升起的瘴气一般,怨恨的叹息声从四面八方向雁夜包围过来。
雁夜不安起来,他刚想转过目光,钢铁护手冰冷的触感逐渐靠近,狠狠地揪住了雁夜的衣襟。
雁夜消瘦的身体就这样被提到了空中,berserker的眼前——他被固定在不得不与那疯狂的目光对视的位置。
“所以——
我憎恶——
我怨恨——
以沉淀在黑暗中人们的叹息为食粮,诅咒光辉的人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