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想,现在如此肮脏的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礼拜。
于是她便沉溺于冥想之中,直面自己的软弱。
自那之后不知过了多久,潜行者慢慢地站起身来,此时她的双眸中充满了沉暗又锋利的光芒。
“还没有……结束。”
如果是一般人,大概会因心灵受挫而放弃战斗吧。又或者是与自己妥协,安慰自己说“就算是死徒的魔力又如何”。
潜行者却没有选择任何一方,也没有逃避,而是重新审视了自己的立场。
“我之所以会存在于此皆为神意。倘若现在这段时间也是上天赐予我的一部分“寿命”,那我就必须去完成自己应该做的事,绝不容许逃避。”
“我应该做的事……依然没变。我要破坏这场异端仪式。然后……杀掉那只魔物。”
“我的不成熟……并不能构成我止步不前的理由,我不能拿它当借口。”
没人知道潜行者的行动是出于整理自己的感情还是其他目的。她只是感到羞耻,因为自身的软弱而蹲坐在这里,浪费了几分钟的时间。
“啊啊,我真是太不成熟了。”
当朝阳射入森林中的时候,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了迷惘。
在承认自己软弱的前提下,她又重新选择了战斗的道路。
“要想打倒那只魔物,需要使用怎样的手段?”
那是非人的魔。
潜行者用妄想心音zabaniya将他的心脏捏碎是事实,但是他仍存活于世也是事实。
“他究竟有几个心脏?要怎么做才能把他彻底消灭?”
潜行者重新思考起自己的能力。
她只会模仿前辈们的神业,可即使性质相同,威力却未必一样。
她一直认为自己掌握的所有神业都“比不上前辈的”。实际上,她使出神业的效果也与原本“山中老人”们使出的有差异,有的力量相同,有的比之更加厉害,也有的不如对方。…
比如被称为“静谧”的山中老人,她使用的“妄想毒身zabaniya”。
“静谧”本人掌握的能力非常强大,据说她可以将自己的一切体液、指甲、皮肤甚至是呼出的气体都变为剧毒。她也因此而留下了一个恐怖传说——在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将身上的毒混入风中,屠杀全部敌军。
然而潜行者只能将毒浓缩到自己的“血”里,暂时模仿“静谧”的行为罢了,做不到屠杀千军万马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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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有人说,这是因为她不想肆意向周围散播死亡、滥杀同胞与无辜百姓,才降低了毒的浓度。
“狂想闪影zabaniya”是可以让头伸缩自如的神业。听说创的“山中老人”可以将每根头都变得像蜘蛛丝那样细,神不知鬼不觉地割下数里外的对手级。这一点潜行者同样做不到。
另外,潜行者不知道的是,她通过越听域的歌声来操纵对手的“梦想髓液zabaniya”等技能,实际上拥有比创始人更高的威力。像刚才那样同时对付多人,“歌声”能影响其大脑,令魔术回路失控。但如果将“歌声”集中到某一个目标的身上,就可以令普通从者跪倒在地;若目标是人类,甚至可以直接支配他的大脑。
虽然就连这个神业的创始人都不曾挥出这样的威力,但潜行者即使知道也不会承认吧。对她来说,能用自己的力量使出技能这一点就已经是无可替代的伟业了,她不敢奢求更多。
潜行者在脑中将无数的“宝具”一一罗列出来,思考最适合消灭魔物的方法。
然而就在这时,她产生了些微的疑惑。
这是她在生前也偶尔会有的疑惑。
是关于“冥想神经zabaniya”——对周围的地形构造完全作为自身那般进行感知的一项技术。
她在警署寻找电源时使用的就是这一招,但只有这一招,总让她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
据说这项神业是某位“山中老人”曾经使用过,却没有人能够确定究竟是哪个时代的“山中老人”。
不仅是她,就连她的同胞与指导者,甚至在位的“山中老人”也都不知道。
只是历史上留存着有使用这项神业的“山中老人”的传说,她便在此基础上将神业进行了重现,可是……
“这个“冥想神经”的能力,真的是这样的吗?不对,真的有使用什么“冥想神经”的“山中老人”吗?”
就连被称为狂信徒的她都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不,或许正因为她贡献了自己的一切,模仿了全部神业,才会产生这样的疑问。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我还不知道。这位传说中使用“冥想神经”的“山中老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想到这里,她强行中断了思考。
疑惑是不该有的行为。
“会思考这样的事果然还是因为自己不够成熟”她感到十分羞愧,于是再次把思考的焦点转回到如何打倒敌人的问题上。…
然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种奇妙的疑虑与“或许有什么事就要生了”的命运般的预感,却依然在她心底持续出小小的声音。
就好像在与什么产生共鸣一般。
············
科尔兹曼特殊矫正中心。
时间要稍微往回倒一些。
“好了……差不多是时候了。”
就在潜行者袭击警署之前,法尔迪乌斯来到了监狱最深处——他的地下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