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爷不说话,钱子俊的脸上满是痛苦,他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归顺大梁的事惹得父亲不快,所以才没收到回信。
没想到,是信根本就没送进来。
这时,苏残月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带他回来,一是想消除他的怨念,让他去投胎。二来,也是想让他将自己在大梁的经历告知众人,让南疆人知道,大梁并非传闻中那样的残暴,真正残暴的是南疆皇室。”
“现在南疆皇室气数已尽,阜城已是大梁的囊中之物,负隅顽抗并不明智,好好生活,为子孙后代谋福利才是正路。”
说着,苏残月看向钱老爷,沉声道,“至于你要不要帮忙,可以在听钱子俊细细的说完这两年在大梁生活的经历,在做决定。”
钱老爷又是一怔,根本不知此时该开口说什么好。
苏残月也没打算要他的回答,径直出去,让他们一家人好好的说说话。
她站在外头,虽然并没有刻意去听里面在说什么,但里面的声音却是断断续续的传入她的耳朵里。
钱老爷从一开始的愤怒,不可置信,又满是惊疑,随后沉默不语……
许久,屋子的门终于打开。
即便钱老爷再不舍得,但也知道儿子确实回不来了。
他叫来下人,将哭晕过去的老夫人和少夫人带回房休息,而自己则和苏残月面对面的站着。
“道长,您告诉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就算此举可能会遭人唾骂,但在下也愿意为阜城的百姓谋一个出路。”
听完这话,苏残月勾唇,淡淡一笑,“钱老爷不必担心,此乃大公德,你必不会有事。”
虽然不知道苏残月到底要做什么,但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样子,倒是让他很心安。
钱子俊见了家人,消了怨气,自然也愿意为她效力。
……
苏残月带着钱老爷的态度回了军营,此时副将正在寻她。
她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副将,副将一脸诧异的看她,“这能行吗?”
苏残月不在乎的道,“行不行的,试试就知道了。”
副将也觉得只能这样,毕竟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入夜,苏残月布下法阵,原本熟睡的百姓有大半都做了一个梦。
梦里,南疆的将士对他们哭诉自己吃不饱,穿不暖,饿着肚子打仗。
一转眼,那些南疆的将士又变成了大梁的将士,他们在大梁境内生活的很好,比南疆还要好上百倍。
他们不杀降,更不杀无辜的平民百姓。
甚至,他们能给南疆百姓更好的生活。
原以为这只是个梦,可没想到第二天,寻衅滋事的人只是被小惩大诫就放了,而且知道他们没粮过冬,还背了一袋米回家。
不仅如此,钱子俊和其他在阜城有亲人的将士在夜半出现在城中,更夫亲耳听到他们说第二晚之时,城中有大机缘。
于是这个消息,在一天之内传遍阜城。
夜晚,不到子时城中就挤满了百姓,人人都想得到这个大机缘。
而且大梁防守的士兵也没有为难他们,任由他们挤在城内,只要不闹事即可。
但他们等到了子时,并没有等来大机缘,反而等来了一杆从天而降,已经战死的南疆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