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不能要。”小哥俩顿时慌了,想吃却不敢接,烫手一般高捧着油纸包,咽了咽唾沫。
“为什么不能要?怕我是拐子吗?”容佑棠莞尔,他话音刚落,前方忽然飞奔赶来一群人,为首者身穿七品县令官服,上气不接下气,远远地呼喊:
“不、不知容府台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恕罪!”当地县令心急火燎,正欲行礼——
容佑棠及时抬手:“免礼。胡大人,你怎么也在此处?”
胡县令毕恭毕敬,喘息片刻,拱手解释:“府台有令:清河大营开建在即,八月前应迁走村民。时间紧迫,故下官特来督促。”
“你辛苦了。”容佑棠温和夸赞,而后对小少年说:“放心吃吧,我不是坏人。”
“这位是咱们喜州的知府,容府台!”胡县令赶紧解释与旁观者听,众村民大惊失色,本能地下跪行礼,参差不齐高呼:
“草民拜见大人。”
“知府大人好。”
“给您请安了。”
……
容佑棠忙弯腰搀扶眼前几人,谈笑勉励半晌,才脱身骑行至清河湾。
“翻过那座山,西侧就是大运河。”容佑棠扬鞭遥指,神采飞扬,自信沉稳,扫视得天独厚的河湾、浅滩和宽阔山坳,坚定道:
“无论如何艰难,清河大营一定会建成!”
光阴荏苒,喜州的草木绿了又黄、黄了又绿,山花开开败败,时间一晃而过。
转眼又是冬季。
北风呼啸,寒意刺骨,夜色漆黑如墨。
“大人,您早点儿歇息吧,养足精神,过几日要回京述职呢。”张冬满怀期待,一边奉上热茶,一边感慨:“日子过得真快,咱们在喜州居然待了快三年!”
“东西都收拾好了?”容佑棠搁笔,伸了个懒腰,他已彻底褪去少年人的青涩,身形修长,眸光明亮有神,近半年坐镇衙门,较少外出,养得玉白昳丽,俊美无俦。
“早收拾好了。”张冬乐呵呵答。
“嗯,等我把手头的事儿安排好就回京。”容佑棠起身,端着茶杯行至外间,刚坐下,虚掩的房门却被急切推开,卫杰疾步进入,凑近低声告知:
“大人,京城来客,醉得坠马,险些冻死在城门口!”
故交
京城来客?
容佑棠精神一凛,忙问:“谁?”
“宋慎!”
卫杰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搓搓手掌,纳闷道:“奇怪了,他不是神医么?为何连自己也照顾不好?若非认识的弟兄回城撞见时好奇多问了一句,他可能会被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