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洗手,坐会儿,马上吃饭。”容开济迎上前,接过儿子提着的盒子,随口问:“你又买了什么东西?”
“圣旨。”
李顺急忙凑近。
“写的什么?”容开济吓了一跳。
容佑棠脱掉披风,“嘭”一下把自己摔进太师椅,一动不动,有气无力说:“陛下给我升官了。”
“哎呀,好事啊!”李顺大喜过望,用力一拍掌,兴奋提醒:“老爷,难怪昨夜结了朵灯花,原来是应在少爷升官!”
容开济笑得合不拢嘴,小心翼翼展开圣旨,飞速扫视,惊喜道:“翰林院侍讲学士?好,好,我儿真有出息!也是仰赖佛祖和诸天神菩萨保佑,择个黄道吉日,咱们去拜祭拜祭、烧烧香,告慰你娘和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容佑棠膝盖生疼,鼻尖通红,手指发青,无可不可地说:“好,您尽管安排。”
容父和管家碰头,郑重捧着明黄圣旨,爱不释手,两人兴高采烈讨论半晌。
容开济自豪极了,高兴地安排道:“老李,我晚上写几个帖子,你明儿一早打发伙计给严家和哥儿的师父叔父等送去,请他们来喝喜酒,咱们不宜高调张扬,只邀最亲近的亲友小聚,告诉一声,才是感恩知礼的做法。”
“行!”李顺一口答应,兴致勃勃,发自内心慨叹:“少爷出人头地,带着亲友和家下人脸上有光彩,如今邻里邻居谁不夸您教导有方呢!”
容父十分满足,一抬头,这才发现儿子两眼无神,目不转睛望着屋顶,顿时惊讶皱眉,忙把圣旨交代李顺锁好,他快步靠近问:“棠儿,怎么了?身体不适?”
“没有,我就是困。”容佑棠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容开济认真端详片刻,喜悦瞬间消散,一摸儿子的手:触感冰凉。他扭头吩咐:“老李,叫厨房熬一碗浓浓的姜汤来!”
“啊?少爷着凉了?”李顺探头询问。
容佑棠含糊说:“今天下好大的雪,冻得很。”
容开济催促道:“姜汤,热水,快去。”
“哎,好!”李顺乐呵呵去安排。
书房内仅父子二人相对。
“除了升官,陛下还吩咐你什么了?”容开济提心吊胆问。
容佑棠故作轻松答:“陛下还让我明天开始参与早朝,学学处理政务。”
“这也是好事。但上朝必须谨慎,尤其严防祸从口出,没考虑清楚之前别张嘴。今晚早点儿歇息,别误了明天时辰。”容开济话音一转,又问:“还有呢?”
“什么?”容佑棠装傻。
“你小子,还想瞒我?”容开济笃定反问,他起身取来自己的大氅,盖住儿子。
“嗯……我……”容佑棠拥着大氅,吱吱唔唔半晌,终于扛不住了,长叹息,惆怅告知:“陛下险些给我赐婚了。”
容开济屏息,紧张追问:“给你指的哪家姑娘?”
“不知道哪家姑娘。他当时尚未说破,但意思很明显。”容佑棠后怕不已,心有余悸道:“幸亏我急中生智,推了。”
“推啦?”容开济愕然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