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后,天色大亮。
东屋门一开,徘徊已久的潘嬷嬷立即凑近,劈头问:“少夫人怎么样了?”
郭弘磊轻轻掩上门,“还在睡。让她歇息,谁也别打搅,对外就说她病了。”
“帕子呢?事先再三叮嘱你的,没忘吧?那个千万不能忘。”潘嬷嬷身负差事,尽职尽责。
郭弘磊默默掏出并递上。
潘嬷嬷打开一看,满意点头,笑道:“很好,圆满圆房了!我总算没辜负老夫人的信任。”话锋一转,她却眉头紧皱,小声说:
“我似乎听见东屋天亮前仍有动静,公子虽年轻强壮,但房事不可无节制。瞧,你还能早起,却把少夫人累倒了,她身子骨弱,哪里禁得住你折腾一整晚?”
一整晚?
郭弘磊一怔,解释道:“其实不是——”
“我觉浅,都听见了!”潘嬷嬷语重心长,唯恐他贪欢纵欲,谆谆教导道:“房事一定要有节制,年轻人也要懂得保养身体,毫无节制会损伤精气神。细水长流的道理,公子应该明白啊。”
郭弘磊不便详细解释,任由奶娘数落,低声答:“我知道。”
“往后切莫再如此了。”
郭弘磊颔首答:“知道了。”他绕过奶娘,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说:“我去找庄主簿,替她告病假。”
“不急,时辰还早呢。”潘嬷嬷唤了一声,却见人已经迈出堂屋,袍角翻飞。
唉,年轻小伙子,圆房时拿捏不准分寸……潘嬷嬷欣慰叹了口气,谨慎收起落红斑斑的帕子。
无人打扰,东屋静悄悄。
姜玉姝一觉睡到午后,揉揉眼睛,试图撑肘坐起,却腰酸背痛得“嘭“躺下。
“唉哟。”她浑身难受,两条腿尤其筋酸,软绵绵使不上劲。
垂首一扫,寝衣整整齐齐。
这时,潘嬷嬷恰巧推门进入,笑眯眯,关切问:“好些了么?”
姜玉姝暗中咬着牙坐起,纵平日再如何落落大方、此刻也羞于实话实说,红着脸答:“嗯。什么时辰了?”
“未时了。”潘嬷嬷心知肚明,搀扶她下榻,愉快告知:“公子一大早就替您告了病假,然后带人进山打猎,刚回来不久,打了几只野兔、一头野猪,长荣他们正在收拾着。”
姜玉姝愣了愣,梳发的动作一顿,“去打猎了?”真是好体力!
“嗳,他一向喜欢打猎。不过,从前是游玩,今天是特地给您补身子。”潘嬷嬷闲不住,麻利整理床铺,隐晦安慰道:“您放心,我已经提醒他了,他也明白欠妥,往后会改的。”
姜玉姝张了张嘴,却没接腔,铜镜里映出粉润俏脸,朱唇皓齿,梨涡微陷。
夜间
其余人很识趣,谁也没打搅刚圆房的夫妻。
吹了灯,屋里一片昏黑。
郭弘磊歉意问:“还疼吗?”
姜玉姝拉高被子蒙住脑袋,闷闷答应了一声。
“大声点儿,我听不清。”郭弘磊伸手,把被子拉得更高,蒙住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