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弘磊怒不可遏,拔刀堵住了出口,喝道:“别放跑一个!”
“上赶着找死来了,你还想跑?”林勤拎起趴窗贼的后领,狠狠朝墙上扔去。
“嘭“一声,负责吹迷烟的小鲍侧身砸向墙,右臂“咔“地骨折,反垂着,滚地哀嚎。
彭长兴抬腿一踹,把畏缩逃跑的刘群踹倒在地,大声问:“一共来了几个?”
“抓住三个了,不知——“彭长兴押着惯偷老鲍,余光瞥见一道黑影窜向围墙,忙道:“有个想逃的!”
郭弘磊恰在旁边,他不假思索,长刀用力投掷,呼啸横扫,旋即响起惨叫声:
“啊——“刘旺捂着血淋淋的小腿,声嘶力竭,脸庞扭曲,摔下围墙,被彭长荣踢飞弯刀。
郭弘磊怒火中烧,当胸一脚,把刘旺踹进了贼堆里。
这时,姜玉姝推开窗,头晕脑胀。她扶着窗棂,气愤道:“果真是进贼了!我刚才正想喊,你们就出手了。幸亏你们在家,要不然、要不然——“她忽然一阵剧烈胸闷,眼前发黑,虚软滑倒在地,耳朵里嗡嗡响,隐约听见翠梅等人在拍门,却提不起力气回应。
少顷,神智消失,无知无觉,彻底陷入昏迷。
当她清醒时,已是次日午后。
“姑娘?”翠梅欣喜凑近,两眼通红,哽咽问:“姑娘,你醒了么?看看我是谁?”
眼皮像是有千斤重,姜玉姝吃力地睁开眼睛,好半晌,眸光才渐渐有了神采。
翠梅屏息问:“姑娘,快看看,我是谁?”
姜玉姝气息不稳,疲倦闭上眼睛,喃喃答:“翠梅。我不用看,光听就知道是你,话篓子。”
“姑娘清醒了!”翠梅立即拍掌欢呼。小桃双手合十,后怕道:“多谢菩萨保佑!”
里正妻及两个平日相熟的妇人也庆幸,弯腰关切询问。
堂屋里的郭弘磊闻讯赶来,径直走向床榻,其余人见状,纷纷识趣地避开了。
“你觉得怎么样?”郭弘磊落座榻沿,俯身低声问:“头晕不晕?”
姜玉姝仰躺,一动不动,半睁着眼睛,气音答:“晕乎乎的,心慌,心慌得乱跳。”
“周延夫妇和潘嬷嬷也是如此。你们中了迷烟。”郭弘磊为她掖了掖被子,安慰道:“我从镇上请来了两名大夫,他们轮流看诊,都说你们不要紧,服药休养几天即可康复。”
姜玉姝费劲地想了想,“其余人没中毒?没人受伤吧?”
“其余人平安。”郭弘磊沉着脸,简略告知:“庄主簿大概审清楚了:四名歹徒,两个是这村里的,另两个是邻村人,均是惯偷,劣迹斑斑,声名狼藉。歹徒早已盯上郭家,蓄谋半月,清楚你们近期歇在哪三间房里,却不料我们突然回家探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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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姝后怕不已,强打起精神,恨恨地问:“怎么处置他们的?”
“自是交给官府了。你不用管。”郭弘磊轻描淡写,一语带过。
姜玉姝精力不济,微微颔首,突睁大眼睛,紧张问:“哎,什么时辰了?”
“未时。”郭弘磊端了温水返回,搀起人道:“喝点儿水。”
姜玉姝却别开脸,心急如焚,不安道:“未时了,你怎么还待在家里?长荣他们呢?”
“在外面,与庄主簿和里正商量些事。”郭弘磊固执地把茶杯递近前。
姜玉姝只得匆匆喝了一口,隐忍头晕心慌的不适,催促道:“军令如山,规定酉时前返回,假如你们第一次探亲就违令,岂不得受罚?切莫辜负潘百户的信任。你别忙了,家里的事儿有我处理,赶快带长荣他们回去!”
“再喝一口。”郭弘磊嗓音低沉浑厚。
姜玉姝摇摇头,“我不渴。”她生怕家人遭军法惩罚,急得躺不住,挣扎着想掀被下榻,催促道:“走,我送送你们——”
“急什么?”郭弘磊硬是搂住她,一声长叹,低声道:“放心,我们待会儿就动身,幸亏赶在走之前亲眼看见你清醒。”
“快,再喝一口水。我只能照顾你这么多了。”
姜玉姝一怔,轻声说:“足够了。”她拽过茶杯,一口气喝完,强笑道:“我全喝了,谢谢照顾!你该启程了,下次有空再回来。”
四目对视,郭弘磊双手捧着妻子脸颊,缓缓低头,唇落在她的额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
初吻!
病弱援手
他的唇温暖,而身体不适的姜玉姝肌肤微凉。
唇落下时,姜玉姝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睫毛颤栗,于黑暗中屏住呼吸,额头仿佛被一片绒绒羽毛拂过,酥酥麻麻,直痒进了心里;又仿佛被阳刚炙热气息烫着了,整个人瑟缩后仰,却动弹不得。
郭弘磊双手捧住她的脸颊,唇轻触即分,彼此呼吸交织,几近耳语地嘱咐:“安心休养,我已经替你向庄主簿和里正告了假。”
“嗯。”姜玉姝霎时红了脸,呼吸与心跳一齐乱了,毫无章法,思绪一片空白,欲言又止。
军令如山,郭弘磊不得不扶病人躺下,为她掖好薄被,低声道:“好生歇着,我叫丫鬟进来照顾你。”
姜玉姝脸颊白里透红,粉润光洁,一动不动地躺着,心如擂鼓,沉默半晌,才轻声说:“千万别耽误了规定的时辰,但也要一路小心。”
“知道。”郭弘磊坐在榻沿,目不转睛,脚底活像生了根,暗中硬着心肠一咬牙,起身叹道:“我该走了。”
姜玉姝明眸水亮,右手抽出被窝,挥了挥,“放心回去吧!家里的大隐患已经被你们消除,其它鸡毛蒜皮我能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