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夫妻迈出门槛时,一眼看见阶下跪了许多下人,七嘴八舌道:
“求姑娘一定带上奴婢和小桃!”两个丫鬟膝行往前。
“公子,小的也想去投赫钦卫!”亲信小厮忠心耿耿,争先恐后嚷着要跟随。
其中,郭弘磊的奶娘潘嬷嬷连包袱都挎上了,生怕被落下。
姜玉姝大为动容,急忙扶起丫鬟;郭弘磊略一思索,叮嘱道:“我去答复潘大人,你做主挑几个带去赫钦,其余人留在长平。”
“行!”
夫妻分头行事,郭弘磊雷厉风行,迅速求见潘氏兄弟,先对潘睿说:“多谢大人仁慈帮扶,您放心,等到了赫钦,内人姜氏定会把所知倾囊相授!”
“唔,好。”潘睿满意点头。
紧接着,郭弘磊毫不迟疑,单膝跪在潘奎跟前,抱拳表明:“在下深深敬仰百户长的公允与威仪,甘愿追随您上阵杀敌卫国,求大人收留!”
昔日侯门贵公子,扑通单膝下跪,低头恳求自己……潘奎吓一跳,既佩服又欣赏,飞快弯腰搀扶,笑得合不拢嘴,愉快道:“好!好小子,我就知道,你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直到此刻,处心积虑的廖小蝶才领着丈夫赶来。龚益鹏手拿文书,心急火燎,气喘吁吁,远远便歉疚大喊:
“弘磊!真、真是抱歉,愚兄来迟了,让你们久等。”
作者有话要说:
王巧珍【冷笑】:来得好,我一肚子的怨愤快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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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虽然晚,但我坚持日更了【底气不足脸】祝小天使放假玩得美滋滋~(^o^)~
打脸廖氏
“龚大人?”潘睿皱了皱眉,慢条斯理扶扶官帽,并抻了抻官袍。
潘奎讶异望去,顿时有些担忧,明知故问:“那位是知州大人吧?莫非也是你家亲戚?”
郭弘磊不由得也皱眉,想了想,缓缓答:“都中世交之子,数年未见了。”
“哦。”潘奎眼珠子转了转,默默盘算。
今日,廖小蝶身穿水红衣裙,脂粉未施,乘坐一顶肩舆,苍白虚弱,病奄奄;龚益鹏则步行,疾步走向郭弘磊。
下阶相迎时,潘睿率先拱手,笑容满面,热情洋溢道:“下官拜见知州大人。真巧,上午才在府衙见过,现在又碰面了!您想必是来巡察牢院的吧?炎天暑热,快请进厅里坐,喝杯茶解解乏。”
郭弘磊面色沉静,略躬身,拱手道:“世兄,许久未见了。”
“龚大人。”潘奎一本正经地施以抱拳礼。
龚益鹏一一还礼,军中百户长众多,故他并不认识潘奎,拍拍郭弘磊肩膀以示安抚后,对潘睿说:“确实巧,潘知县为何在此?”
“哦!”潘睿抬手一指堂弟,解释道:“这位是赫钦卫的一名百户,奉命来牢院接领流犯新兵。唉,您是清楚的,北犰贼子常南下偷袭,下官押着几万斤粮种回县,为避免遭抢掠,便约定与将士们同行,互相照应。”
龚益鹏赞同道:“好,你这样做很对,必须确保粮种不出闪失。否则,受灾的乡民将无粮可种。”
“大人所言极是。”潘睿面上毕恭毕敬。
龚益鹏端详两眼,笃定问:“二位恐怕是亲戚吧?”
“大人好眼力!”潘睿笑答:“我们是堂兄弟。”
“原来如此。”
与下属客套几句后,龚益鹏迫不及待把郭弘磊叫到一边,歉意问:“弘磊,等急了吧?唉,实在抱歉,今日愚兄家里出了事,忙忙乱乱,直到如今才来探望你们。”
既谈及,郭弘磊少不得关切询问:“不知世兄家中出了什么麻烦难事?可解决了?”
龚益鹏登时流露喜色,旋即又隐下,仔细解释答:“今早我上衙门之前,把文书交给了你表姐,因着始终无法把郭家弄进边军织造局,我惭愧,她更是歉疚,拿上文书急冲冲赶来安排世伯母等人去城郊屯田,谁知途中又中暑了!”
“什么?我家与‘边军织造局’有何关?”郭弘磊听得发怔,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龚益鹏沉浸在喜悦里,自顾自地说:“你表姐暑热昏迷,被下人送回家歇息,忙乱请医诊治,结果大夫说她已经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因最近奔波劳累,动了胎气,幸亏及时服药,才转危为安。”
“既那般危险,表姐怎么还敢外出?她应该待在家里休养才对。”郭弘磊茫然之余,疑虑陡生。
龚益鹏却对妻子深信不疑,无奈答:“小蝶重情义,时常念叨老夫人慈爱照拂之恩,故自打靖阳侯府出事,便忧心忡忡。今日身体不适,可她坚持跟随,说是想亲自送老夫人去城郊田庄。”
郭弘磊定定神,略一思索,歉意道:“郭家给二位添了麻烦,实感不安。”话锋一转,疑惑问:“但不知世兄为何提起织造局?”
龚益鹏叹了口气,解释道:“唉,此事都怪世兄无能。陛下责令郭家流放西苍,我们一得知消息,便早早开始为你们琢磨去处,依小蝶的提议,我本欲把世伯母等人安排进织造局,织布裁衣做针黹,免受田间风吹日晒之苦,谁知一直无法求得知府大人首肯!无奈之下,只能委屈世伯母受苦了,现把屯田文书交给牢院过目,稍后我派人送她们去城郊农庄。”
郭弘磊心思一动,诧异问:“是表姐提议安排郭家老弱妇孺进织造局的?”
“对。她总怕老夫人年迈体弱、受不住农桑劳作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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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弘磊不可思议,端正身体拱手,严肃表明:“郭家有难,多谢世兄全力奔走相助,此情谊小弟铭记于心!但我们已沦为流犯,骂名远扬,理应尽力赎罪,从未设想过逃脱充军或屯田之苦。因此,即便世兄顺利谋得织造局文书,我也不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