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捶了捶胸口,“我能有什么办法!”
姜玉姝便道:“您别急,我试着去问问张大人,看他能否通融一二。”
“你?”
姜玉姝一怔,立即改口,“弘磊!”
“唔,那就去试试罢。”
片刻后,栅门忽然被打开,郭弘磊命小厮接过驿卒送来的一个个木桶。
姜玉姝揣着银子靠近,好奇问:“桶里是什么?”
“米汤和茶水。”郭弘磊低声说:“朝廷有律,驿所不敢多给口粮,只有不出格的米汤。”
姜玉姝听出了歉疚之意,忙道:“米汤好,暖胃助眠!”
郭弘磊嘴角微弯,隐露笑意。
“事不宜迟,我们该去找张大人求情了。”说话间,姜玉姝掏出一块碎银递过,“来,你把这个给守门的头儿,托他通禀一声。”
郭弘磊挑眉,“你也去?”
姜玉姝坦率直言,“有些话,我比你容易出口。走,一起去试试!”
郭弘磊思索半晌,点了点头。
驿所偏厅内,烛光摇曳。
张峰端坐,桌上摆着几碟菜肴,酒香扑鼻。
“罪妇家中,婆婆年迈体弱、三弟天生患病、嫂子受了重伤,侄子又才三岁,根本走不快。”姜玉姝毕恭毕敬,言辞恳切,无奈道:“您看,今日道路平坦,却足足花了七八个时辰才走完五十里!等过阵子崎岖艰险时,只怕更慢。”顿了顿,她继续道:
“唉,犯人若逾期,活该受惩罚。但却万万不敢连累大人逾期交差。”
张峰喝了口酒,犹豫不决,凝重道:“虽说朝廷没有明文禁止,但我不能乱开先例。”
“马车不行。”姜玉姝丝毫不意外,磨了小半天,这才抛出自己的真正来意,“那,板车行不行?”
“马车绝对不行!板车么……”张峰迟疑不语。
郭弘磊生自侯门,原本显赫高贵,家败后却一难接一难,迫使他无暇憋闷哀伤。此刻,他拱着手,缓缓道:“罪民等人绝非故意懒怠,实在是逼不得已,还请大人通融通融。”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姜玉姝可不想因逾期被西苍州府惩治。她咬咬牙,心一横,豁出去了,悄悄揉红眼睛,哽咽道:“求您仁慈开恩,稍微通融一二吧!”语毕,她作势欲跪。
但,正如她所料,自己没能跪下去。
“你——”郭弘磊一惊,眼疾手快,火速搀住了妻子,不让她跪。
张峰也吓一跳,下意识起身避开了。他眉头紧皱,斟酌再三,最终叹了口气,烦躁道:“罢了罢了。板车,就一辆板车,下不为例!”
姜玉姝眼睛一亮,“多谢大人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