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弈臻毫不犹豫的抬起脚步,朝老者走了过去。
“老先生,实在是对不住了,我的属下把你的衣衫弄脏了,我陪你一身如何?”高弈臻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钱袋,取出一锭银子,放在老者的桌子上面。
“只是小事情,不必了。”
老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想也没想到,直接拒绝了。
看老者的态度坚决,高弈臻便宜就没有强求,只是目光看在老者桌上的一碟花生米和一壶烈酒。
“既然如此,看老先生你也是独自喝酒,那我便陪你一壶酒吧。”高弈臻目光澄澈十分,神情真诚地说道。
高弈臻说话的同时一直在观察老先生的态度,见他并没有反驳,也没有同意,显然就是默认的态度。
也就拉开凳子,坐在了老先生的对面。
高弈臻一坐下,属下就拿了一壶上好的烈酒走了过来,放在桌子上悄悄的离开了。
搂着懒懒地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高弈臻赶紧打开酒壶,给老者斟满了一杯,又在自己的面前倒了一杯酒。
“老先生高风亮节,顾某特意借酒赔罪。”
老者看了他一眼,态度十分生硬的把酒杯端了起来,一饮而尽。
高弈臻看见老者的态度尚可,也就没有急着离开。
反而是又把酒杯斟满,一边说着:“老先生可是心中有何烦心事情?一个人坐在这里,独自喝着闷酒。
殊不知,借酒消愁愁更愁,但这世间还是很多美好,大山河川日照斜阳,总是有多种让人美好而留恋的事物。
毕竟说来,人这一生,不过短短数十载,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愿意选择快乐的活着?”
老者听到他这一番话,不由得抬眼看了看他,紧接着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一双干枯蜡黄的手,浮上了他的山羊胡须,心中不断的在感叹。
说的十分的对,人生不过数十载。
然而,他已半百有余,却仍旧是这一副模样,一生所学竟然不得所用,郁郁寡欢了多年。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个头,总之,如何能够快活的起来?
虽说世间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各种各样的珍奇美景,但在他眼里,却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他的毕生所愿,也不过是海晏河清,山河无恙。
既然达不到这样的世界,又如何能够快活的起来?
或者说叫他怎么能够快活?
世间多艰难,天地不仁,以万物为邹狗,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没有所谓的盛世明君,有的只有连绵起伏的战乱。
纷争不断,战火不断。
“话虽然说的简单,但是想要真正的快活,谈何容易?”老者淡淡的说道。
声音里有种莫名的惆怅,和郁郁不得志的寡欢。
“老先生,可是在西山太守郡干活不顺心?”高弈臻嘴里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却把老者的身份点破了一大半。
老者耷拉着眼皮,遮住了眼底的神色,勾起唇角嘲讽的一笑,“小兄弟这话,可谓是别有深意啊!”
高弈臻完全不在意他的阴阳怪气,没有半分的尴尬与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