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郁非鸢并不慌张,只是叹了一口气,她知道会这样,所以这几日才戴着鲜红色的面纱。
索性面纱也厚,所以这些血便难以发现。
在脸上养蛊的这些年里,她早已习惯了脸颊会时不时的撕裂流血,之前的伤疤因为每一次的流血撕裂,也会变得更加严重。
所以郁非鸢很清楚,自己的脸是好不了了。
起初的时候,她还会惊恐害怕,曾经的很长一段日子里,她都是日日哭泣,怎么都睡不着熬过来的。
不过庆幸的是,她总算是熬过来了,所以现在应对这种事情,很是得心应手。
甚至不会再有当初的紧张慌乱害怕,还有逃避,不仅不会再这样,还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几句谎。
她没有选择今天跟着君墨白走出这里,大多数的原因就是自己的脸在不停的流血,但凡自己多走动几步,鲜血就会滴落在地上。
那样的自己实在是太过狼狈了,她真的不想被君墨白看到自己的那一面。
她在他面前狼狈的次数还少吗,可是这一次,她想给自己留些颜面。
刚刚君墨白甩袖离开,她怎么会不知道他这是生气了呢?
生气就生气吧,他生自己的气还少吗?
郁非鸢依旧一动不动的躺在草堆上,她能够感觉到脸上撕裂伤口的痛,甚至能够听到那撕裂的声音。
她有专门止血止痛的药,可是因为被突然收入大牢的关系,那药她并没有带在身上,所以今天只能这样硬熬了。
虽然很痛,但也并非不能忍受,就这样吧。
郁非鸢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眉头却紧紧地皱着,双手更是下意识的胡乱抓着身边的杂草,眉宇间的痛色怎么都掩饰不住。
这一夜对于有些人是稀松平常的,与往日一样很快入了睡,但是对于郁非鸢来说,却是煎熬的开始。
脸上的痛让她一夜没睡。
所以竹清妩再次见到郁非鸢的时候,却发现她满目憔悴。
“快坐下,这几日在大牢里辛苦你了。”
给了宫女一个眼神,见此,宫女便走过去,扶着郁非鸢坐了下来。
“臣女没事,不过臣女很惭愧。”
经过一夜的时间,她脸上的伤口终于不再继续撕裂了,血也止住了,痛也减轻了许多。
当然对于此事,她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惭愧?为何这样说?”竹清妩面露不解。
“这么多日子,臣女都没有认出此前的皇后是歌儿假扮的,臣女真的惭愧。”
今日从大牢里出来的时候,她便听说了歌儿假扮皇后的事情。
仔细想来,她一直都在皇后的身边,却没有发现任何的端倪,这让她无地自容。
“你无需愧疚啊,这怎么能怪你呢?饶是本宫自己都不一定能分得出来呢,所以你真的不用愧疚,相反的,本宫才是应该愧疚的那一个。
没有在第一时间相信你,本宫真的很抱歉。”
她所经历的那些事情告诉她,不可以轻易的去相信一个人,即使在自己身边陪伴了那么久的人。
“多谢皇后娘娘体谅,皇后娘娘也无需愧疚啊,当时那种情况,有诸多证据指向臣女,皇后娘娘没有第一时间相信臣女本就是应该的。臣女从未因为这件事情埋怨过皇后娘娘半分。”
这是她的真心话,她仔细想过,如若她和皇后的身份对换,她不见得会做的比皇后好啊,所以她真的一点都不怪皇后。
“你的事情,其实四殿下也是出了不少力气……”
突然说这样一句话,并非她想替君墨白说话,她只是想告诉郁非鸢一些事实,不夸大,也不会去贬低。
“多谢皇后娘娘告知臣女,臣女有所耳闻,对此臣女也很是感谢四殿下。”
再提起君墨白的时候,郁非鸢的眼里少了一半的波动。
关于君墨白为了她的事情来回奔波,此事她自然也是听说了,说实话,她的感觉很是复杂。
那么多的感觉,却独独少了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