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之神和黄金树在经过一番对话之后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过让科技之神有些在意的是,黄金树的意志并没有离开,她反而也在敲打键盘进行着工作。
科技之神看着这一幕表情显得相当怪异。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我的工作出错了吗?”黄金树问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按照你的身份,做这种工作会显得很奇怪。”
“没什么好奇怪的,做神就应该学会接地气。总是高高在上,容易被蒙蔽双眼。”黄金树笑道。
“……你很清醒。”科技之神微微点了点头。
“也许有我的帮助,规则完善的度还会更快。我需要在三个月内完成规则的改变。拖得越久,就越容易生意外。”黄金树的此时是完全没有高等神的架子,他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社畜一样,奋斗在第一线。
看到这一幕,科技之神莫名想笑。他也不知道笑点在哪里,但就是觉得很有意思。看来这里的事情确实很重要,就连黄金树本身都亲自下场了。
“其实迪奥是有办法从这里出去的,对吗?”科技之神问道。
“……”黄金树顿了顿。“和你们这些聪明人打交道果然很麻烦!”
“看来我猜对了。要不然你也不会如此紧张。”
“迪奥已经完全脱离了我们的掌控,这里要么会成为他的棺材,要么就会成为他崛起的契机。你能想象吗?从外界的时间尺度来看,迪奥用了不到一周就完成了从半神到高等神的蜕变。现在的我真的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黄金树显得相当无奈。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现了一个奇怪的虫子,他把虫子带回研究室进行研究,但这个虫子疯狂变异,不到一周就成长到了可以威胁所有人的程度。黄金树和癫火虽然看起来风平浪静,但他们早就汗流浃背了。迪奥真的是一个彻底的怪胎,完全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而在这场研究之中,黄金树是亏损最大的一方。因为为了把迪奥关进这个小世界研究,他和拉大缸达成了交易,他给了拉大缸自由,拉大缸则负责把迪奥关进来。
但是到目前为止,黄金树只得到了两个废物一样的王者,和一个可能到手的世界。如果这一局他赢了还好,但如果输了,那就真的麻烦了。所以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矜持,直接亲自下场帮忙了。
“科技之神,我知道你还在犹豫。但其实你早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你已经站在我这一边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不肯全力帮我呢?我想有你的帮助,世界规则在几天内应该就能完善吧?”黄金树忍不住劝说道。
“……我加入你,只是因为我在之前错判了一件事。那就是我疏忽了人性的变动性。研究人性一向是我所讨厌的,但没想到就是这样的疏忽却让我陷入了迷茫之中。”科技之神叹了口气。
他在以前就相当讨厌人情世故,虽然后面改善了很多,但他依旧对人性抱有一种悲观的看法。
说起来比较搞笑,算上这一次,迪奥已经教育过科技之神两次了。第一次,在迪奥的折磨之下,科技之神开始被动学习人情世故。而第二次,在迪奥建立美好社会之后,人们的真善美也开始自然而然地表达了出来,这时科技之神才觉得自己也许做错了一些事。
“我早该意识到的。我的学生在我的改变之下,也有了人性的光辉。他们从烂人转变成了有志向的坚定者。但我就忽略了这一点,我总是觉得人性本就是恶的。就是因为抱着这种偏见,我才无法客观地看待这个世界。”
黄金树闻言脸色微变:“你别告诉我你想反悔吧?无意识生命的极乐状态,你难道没有体验过吗?为什么到现在你还在怀疑我?”
科技之神微微翘起嘴角。“那种极乐状态是不完美的。毕竟如果它是完美的,我也不会醒来。”
黄金树皱起了眉头。“怎么可能!沐浴在生命之海中,没有生命会感到不快乐!那是生命的原初状态,是最快乐的时刻!它怎么可能不是完美的!”
“你犯了和我一样的错误,总是以静止的目光看待事物。那种体验在最初之时确实很棒,但生物是有适应性的。随着生物对快乐体验的阈值提高,那种快乐会飞流逝,最后转化成一种无法形容的空虚。”
“而要改变这种状态,那就必须提高快乐程度,或者降低快乐阈值。但我体验了很久,也没有触这两种机制。所以我断定你的这种快乐并不是完美的。甚至在我挣脱那种状态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极致的痛苦。先前我有多快乐,醒来后就有多痛苦。这明显是有问题的!所以我才会生出怀疑,怀疑我走的这条路,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啪!黄金树一把抓起了科技之神的衣领。“不知足的东西!!哪怕是成为神,也无法掩饰你作为人的那种劣根性!你的贪婪永远不会满足!”
“哈哈哈哈!或许是吧。”科技之神的目光渐渐恢复了清明。因为他已经确定了,他现在所走的路绝对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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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黄金树没有给出解决办法,反而破防生气了。这也就说明,就连他也知道那种无意识的极乐是一种不完美的状态。
一时之间,所有的小朋友都停止了工作。黄金树面目扭曲地看着这一幕,感觉自己快被气炸了。自己费尽心思把科技之神拖到了自己的阵营之中。结果到最后,还是被对方识破了。
但在生气过后,黄金树还是露出了一丝冷笑。
“哼!就算你知道了又怎么样?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现在迪奥的赢面不足!你们拿什么和我斗!”
“而且,我最重要的棋子还没有派上用场。迪奥不可能赢的!永远不可能!!”
黄金树不再理会周围的小朋友,而是开始疯狂敲击键盘。
而此时的科技之神心情却相当失落,正如黄金树所说,迪奥现在的赢面其实不大了。哪怕现在自己当场叛变到迪奥那里,也很难改变大局了。
不过科技之神还是暗中通知自己的学生将研究进度尽量放慢了。这样做虽然杯水车薪,但能拖延一点,还是拖延一点吧。
科技之神的意识脱离了这个场景,转移到了另一个小朋友的身上。这个小朋友距离修炼之王很近。
他操纵着这具身体,来到了修炼之王的花园之中。
修炼之王的真身一般不会出现,但他会放一具弱小分身在此,了解外面的情况。此时的修炼之王正摇晃着红酒杯,悠闲地品尝着。
“这个气息,你是科技之神?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科技之神自来熟地坐在了修炼之王的身边。
修炼之王微微眯起了眼睛。“你看起来很迷茫,需要我为你指点迷津吗?”
“我不迷茫,我只是觉得可惜。我没能帮上忙,反而拖了很大的后腿。果然人不能自作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