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就直接说呗!扭扭捏捏的像个大姑娘!”小飞不以为然。小飞是个人来熟,加上和李向东认识也久,李向东来公司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们几个根本看不出是半路组合的公司成员,反而像是认识几十年的那种老朋友,心无芥蒂无需隐瞒的那种。但是,我知道李向东的隐瞒,是迫不得已。
我知道,李向东也许接下来要说他父亲的事儿了。
李向东不自主的咳了两声后说道:“我要辞职了,不好意思。”说完之后,略略的低下了头。
这话一出,我们四个人的范围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像是给集体吸入了真空状态里,我唯一能感觉的事,周围是有人不时走过,声影模糊,都是属猫的,轻手轻脚的,落地缓震,无声。
紫萱关切的问:“向东,是不满意我们的公司环境吗?”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龙凤哥问:“你说出来,看看我们能怎么改进?”
他又摇摇头:“哎…”
小飞有点冲了:“哎,我说李向东,你可不能说走就走啊!这公司刚上了正轨,你干哈要走呢?我就不明白你了?是我们没让你满意还是啥?”
我轻轻的按住了小飞。李向东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对他说:“你等等我。”我起身,走到晓蓉那里,说了几句之后,她点了点头之后,我又走了回来,“向东。你父亲现在身体还行吧?”
我这一问,像是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胸口。他猛然的抽了一下:“你、你知道了?”
我点点头。
小飞一听倒也醒目,立马觉得自己鲁莽了:“哎,向东,我这个人性子急…”
李向东笑笑,轻轻的给他肩膀来了一小拳:“知道。”
“可是我不知道啊!”小飞问,“我能问吗?啊,林凡,我能问吗?”
李向东问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不能说是若男看到他u盘上的内容吧?我编了个理由,其实也不算是理由,因为也是有真实的案例在我身边生:“我们第一次一顾茅庐找你的时候,你当时正和你父亲在散步。我当时看见你父亲的右肩膀上有个鼓起的小包。我该说的不说啊,那是肺癌的中晚期的标志。我爸单位的办公室主任当年也是这样的情况,癌细胞转移了。不过办公室主任没得说,抽烟抽了一辈子。”
“我爸不抽烟啊!”他苦笑了一下,“不抽烟的也会的肺癌。正如你所说的,癌细胞已经转移了。我之所以从管委会辞职,也是想多一点时间陪我爸。来到公司,确实多了时间陪我爸。不过,你也知道,这癌细胞转移到肩膀上的意思。对了,你刚才说的办公室主任,后来怎样?”
我说:“办公室主任倒是豁达得很!跑去问医生,还能活多久。医生说这要取决于你的个人意志了,乐观一点,一年没什么问题,不过到后期可能会有点疼痛。他坚持不手术,说万一倒在手台上多没意思啊!反正都中晚了,那就看开一点!于是他和老伴去陵园买了块地儿,时不时还去清理一下,给周围的也搞搞卫生,说以后就在那儿睡啦!得和周围搞好关系!嗨,我还真的服了他的心态!之后呢,在暑假带着儿子和孙子回老家走了一圈,回来后没感觉啥不太舒服,就又和老伴周围到处走走。还真的过了一年多才走的。就是后期有点难受,时不时去医院打支杜冷丁止痛。我最服他这心态!”
李向东笑笑:“我爸也这么说,说不上手术台啦!就怕上得去下不来,或者是下来后站不起来那就麻烦咯!昨天他说想趁着身子骨还行,想要我陪他到处走走!赶飞机火车的我又不想累着他,我就计划开车带他到处走走。我寻思着我这样一走,不能耽误公司的事儿啊,所以想了一晚上,还是辞职比较好。”
“好个啥!”小飞不乐意了,“你陪你老爸就陪!到时候再回来!”这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哎,我不是那意思。瞧我这嘴,我掌嘴!”说完自己给自己刮了两耳刮子。
李向东还是轻轻的给了他一拳:“没事没事!淡定对待,平常心对待!我老爸啊,想去汽车过渡琼州海峡,因为那是他当兵的地方,还想回当年当兵的地方走走,五指山,万泉河什么的。之后还想去去桂林看看山水,去西双版纳看看少数民族风情。我也想去呢!”说完笑着笑着就哽咽了。
紫萱眼眶湿润,不知道说什么好。而龙凤哥则直接默默流泪,没说一句话,他的失亲之痛,我们都知道。
我说:“这样吧!我不批你的辞职。你凭什么辞职啊?你和我们公司签了十年的劳动合同啊!你这样走可不仗义!在这事上,我这样安排,你呢,不能辞职!工资奖金绩效照!给你一天准备,你带你父亲出去走走!车呢,你那小破车就算了!老人家坐的不舒服!公司新买的车本来就是给你用的,瞧你,用了还没几次!这不符合公司的利益啊!你开这车出去,老人家坐的舒服!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自己决定!另外,你查收一下你的账户哈!别的别说,也不要像影视剧那样啊!我可受不住!啥都别说了!就这么定了啊!紫萱、小飞、龙凤哥,你们说呢?”
“当然赞同!”三个人异口同声。
李向东静静地看着我,嘴紧紧的抿着,微微的动了两下,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哎哎哎,别啊!我最怕这样的场景了啊!”我赶紧站起来,“现在你,就走!公司的事儿,有我们呢!当然了,你怕给架空的话啊,你在有时间能抽出来的时候,给我们指导指点。另外,保持联系!需要帮助的,要第一时间找回我们才行!哎哎哎,紫萱,给张纸巾啊,我受不住了这样的场景,有什么好流马尿的呢?我kao,怎么个个都眼眶红红的?”
“你还不是一样?”小飞看着我,“还说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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