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低声议论:“这‘雅贿’,头一次听说啊!”
“如果这是真的,那这银子也太好赚了吧,卖一幅画,就能赚一千两银子!里头还一点儿成本都没有!”
“朝中管的严,那些想要贪污的人,可不是得想出些新的法子来,不然,怎么赚这些黑心肝的钱?”
前阵子,贪污赈灾款和科举款的官员们都被抓了。
朝中的大臣们自此之后就不敢再打赈灾和科举银两的主意,而下属官员们为了能够在官场上快速晋升,往往都会给上峰送礼送银子,这样,自己的官途才能一路畅通无阻。
可这样真金白银的流通,容易被人抓住把柄,被人发现落人口实。
一些心思活络的大臣们就想到了一种“雅贿”的法子。
比如,高官们会让人仿制古董字画,再将这些赝品以真品的价格卖出去,想要贿赂的官员就会把这些赝品买下来,这些钱就到了贪官的口袋里。
明昌帝看了一眼那幅画,感觉早上用的早膳都要从胃里反上来了,他转头看向曹宁华:“曹阁老,你怎么看?”
乔家倒台后,曹家的曹宁华担任首辅,朝中的大臣们有不少是他的追随者和门生,这些追随者和门生文官武官都有,有的在京城,有的到了地方上任。
其中,就有一些人在湖广一带任职,对于湖广总督的事情,曹宁华的态度很重要。
曹宁华躬身出列:“回皇上,贪似火,无规则燎原;欲如水,不遏必滔天。臣以为,朝中大臣们时有收贿、行贿之事,屡禁不止,不如,借此机会彻查一番。”
“不管是小官还是大官,只要是收受贿赂、抢夺民财、挖空民脂民膏的,都要抓起来治罪,让江陵国再无贪官!”
明昌帝点点头:“曹阁老说的好!”
“诸位爱卿都要两袖清风,尽心为国为民办事才好啊,弱水三江,取一瓢足饮,多则无益;米粟万种,仅三餐裹腹,无欲为高。”
明昌帝看向了礼部尚书李德辉和户部尚书鞠万峰。
“李爱卿,鞠爱卿,朕命你们调动手下更正江陵国的民风,尽快拟出章程律法来,对奢靡浪费,炫富斗殴者施以严惩。”
“安国侯,栾竹,朕派你们二人同督察御史袁庆平去湖广彻查官员贪污受贿一事。”
几人齐齐出列,躬身说道:“臣领旨。”
……
这日一早,栾竹和娄钧准备启程,从京城到湖广还有不少路要走,早点去也能早点回来。
在城门口,穗岁和娄钧依依惜别,栾竹和鞠初月含情脉脉地望着彼此。
说了一会儿话后,娄钧和栾竹上了马车准备出城,忽而一个女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拦住了马车。
我……我还亲过呢!
那女子声音凄苦地喊道:安之,安之何时接我回府啊?”
娄钧不悦地看了栾竹一眼,安之是栾竹的字,这女子叫的这般亲密,大概是和他的关系不一般。
站在一旁送行的穗岁和鞠初月皆是一僵,尤其是鞠初月,眼中忽而闪过一抹失望的神情。
娄钧怔愣了片刻,他已经许久没有去过怡红院、春风楼这样的地方了,而且,这女子看着眼生,也不像是他从前招惹过的姑娘。
栾竹眉头紧缩,不耐烦地问:“不是,你谁啊?我认识你吗?安之也是你能叫的?你可别乱叫!”
那女子眼尾嫣红,神情凄苦,心酸地捂着胸口说:“安之,安之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我人都给了你……你怎么能翻脸就不认账了。”
栾竹双手护胸,往后躲了躲:“你可别胡说!我什么时候碰过你?!”
那女子不依不饶,当着众人的面红着脸说:“你小腹上有一道疤痕,我……我还亲过呢!”
一时间,众人都安静了下来,栾竹的腰腹上的确有疤痕,是有一次被刺客刺伤的。
他喊道:“那又能如何?小爷我年少轻狂的时候的确放浪,那时候看过我这身上疤痕的人有不少呢!”
栾竹紧张地看着鞠初月,注意到她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他怒道:“你怎么这么不知羞,什么话都敢说?!”
“安之,安之你不要我了?”
那女子一脸的难以置信,心如死灰,眼泪汪汪的,哭着就要一头撞死,穗岁和松莲眼疾手快地忙将人拽住了。
娄钧按住愤怒的栾竹,低声说:“别在这里对峙,人来人往地看到了,流言漫天传,你可就洗不清了,先将她安置在一个地方,好好询问。”
那女子被人带上了马车,手脚都被按住,由松莲和松勤看着,穗岁嘱咐道:“千万别让她死了,死了我们可就有口难辩了!”
出了这档子事儿,栾竹觉得自己是走不了了,他说:“我留下来料理完这件事情后,就去找你和袁大人,你先走吧。”
娄钧总觉得此事有蹊跷,决定等两天再出发,同时,派人提前去湖广打探消息。
“袁大人已经先过去了,我和你处理完这件事情之后再走。”
栾竹双眼一亮:“呜呜呜,娄钧,你真好,若我是女子都想要嫁给你了!”
说着,栾竹歪着头就要往娄钧的肩膀上靠,娄钧一把推开他的脑袋:“你别没个正形,赶紧想想这件事情要怎么解决。”
“这人无论是带到你府上还是带到我府上都不合适,先找个客栈,让穗岁陪着她说说话,看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来。”
“鞠初月那边,你再找机会解释。”
栾竹应了一声,再往鞠初月方才站着的地方看去的时候,哪里还有人,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等此事解决了之后,再去找她赔罪,当面将此事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