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烬吩咐其余的手下:“将这些打扰四夫人生产的人,都给我赶出去!”
“四妇人若是有个好歹,谁都脱不开干系!”
侍卫们闻言快步上前,将毛氏请了出去,将其余的几个吵吵嚷嚷的婆子嬷嬷拖了出去,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不少。
产房里的娄绍婉没有人打扰,更加聚精会神在自己的腹部,邓嬷嬷在一旁鼓励:“夫人,用力,就快了!”
半个时辰后,伴随着几声婴儿的啼哭,孩子终于生下来了。
“恭喜四夫人,是个哥儿!”
邓嬷嬷将孩子抱到娄绍婉身前,娄绍婉喜极而泣。
邓嬷嬷让梨儿去准备补品,给生产过后的娄绍婉喝下,让她好好休息。
门外的程烬听说母子平安,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他轻轻敲了敲门,提醒道:“四夫人,四夫人产下一子的消息,要不要属下派人去通知一声四爷和老夫人?”
娄绍婉一听到“四爷”这两个字,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她本也没指望陈泽文会担忧她的身体而等在产房外面,陪着她生产,可今日这般凶险,他竟然又去喝花酒了,陪在自己身边的奋力挡住毛氏的,是程烬。
娄绍婉说:“今日辛苦你了,四爷不必通知了,去告诉老夫人一声吧。”
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次日天亮,陈泽文才醉醺醺地从外面回来。
他听说娄绍婉生了一个儿子,很是高兴,一脚踹开卧房的门,走到床边就要去抱孩子,去亲娄绍婉。
睡在门口的梨儿立刻起身将陈泽文推开:“四爷,夫人昨日辛苦,这才睡下不久,四爷还是不要扰了夫人的好眠,让夫人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陈泽文一愣,他知道这个叫梨儿的陪嫁丫鬟一向不喜欢自己,但想想也是,自己身上醉醺醺的也是臭的厉害。
梨儿强忍着心里的怒意,说:“四爷,净房里面已经准备好了沐浴的热水,四爷不如先去沐浴,温水泡一泡也可以放松放松身体。”
陈泽文点点头,脚步虚浮地往净房走。
才走出去几步,陈泽文差点被脚下的一个石子绊倒,“哎呦”一声,他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身旁扶住了。
陈泽文揉了揉眼睛,看清楚身旁的人后笑了笑:“程烬,是你啊,多亏了你,不然我就要摔倒了。”
陈泽文拍了拍程烬的手:“有你在,我放心呐。”
程烬听了陈泽文的话,心中五味杂陈,陈泽文不知道的是,他已经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心中埋藏着的一颗种子已经开始发芽了。
程烬扯着嘴角苦笑,他扶着陈泽文慢慢地往净房走:“四爷,属下是来告罪的,昨日大夫人要来看四夫人生产,可大夫人带的那几个嬷嬷吵嚷的厉害,属下怕她们会惊扰到四夫人生产,属下就将人给拦住了。”
程烬低着头说:“在内院拦人,还请四爷责罚属下。”
陈泽文拍了拍程烬的肩膀:“害,说什么责罚不责罚的。”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多亏了你一直守着院子,你看看,四夫人给我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多好,你有功!我要赏!院子里的人统统有赏!”
陈泽文从净房出来后,就被陈老夫人给叫了过去。
到了陈老夫人的院子里,陈泽文瞧着大房的人也在。
他心虚地慢慢地走了进去,害怕陈老夫人会因为自己夜里不归家,留着妻子一个人生产的事情而训斥责骂自己,走到陈老夫人面前请安后,低着头不敢言语。
一旁的毛氏却是开口了,她哭道:“四爷,你说你媳妇到底是怎么想我的?我花了大价钱,特意从胶州给她请了产婆过来,可她不仅不用,还将我锁在外面。”
“还有你那侍卫,也太不像话,一个外男怎么能进内院守着呢?”
陈泽文等毛氏说完,他摆摆手:“大嫂,实在是你昨晚太吵了,绍婉性子喜静,身子又弱,这么一吵一闹肯定是要影响她生孩子的……”
“而且,程烬是我让他在内院守着的。”
毛氏听了这话,见陈泽文完完全全地向着娄绍婉和那个侍卫,一点儿都不把她这个大嫂放在眼里,她扑到陈老夫人的怀里哭道:“母亲,你听听四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母亲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陈老夫人叹了口气:“你大嫂也是好心,等老四媳妇再修养修养,就让她去见你,给你这个做大嫂的道个歉。”
听了陈老夫人如此说,毛氏的眼泪才堪堪止住。
陈泽文回了自己的院子,见娄绍婉已经醒了,便将陈老夫人的意思和娄绍婉说了。
娄绍婉冷哼一声,摸了摸孩子的头,从枕头底下摸出两张纸来,递给了陈泽文。
“你看看吧,这是签字画押的供纸。大嫂究竟存了什么心思,四爷心里,当真不清楚?”
“明明是大嫂做错了事情,为何要我去给她道歉。”
供纸上写着那毛氏请来的准备给娄绍婉接生的嬷嬷手里有人命,前两年接生的产妇中,一尸两命的就有四五个。
陈泽文看着供纸,看着看着手渐渐地有些抖,他不敢想象,自己的儿子很有可能就死在了那嬷嬷手中。
娄绍婉看着她,她很想和眼前的找个男人和离,可娄家是不会准许她和离的,父兄还需要陈家每年送过去的银两。
而在这陈家,大夫人如今掌这家中的中馈,老夫人向着大房,即便是老夫人知道了毛氏带过来的嬷嬷有问题,如今孩子平安无事,这样的事情根本不能从毛氏的手中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