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逸飞没有丝毫的慌乱,反倒是更加坚定地说:“皇后娘娘放心,周围属下都看过了,除了青鸾,没有旁人。”
“从前,你要为乔家着想,可乔家早就倒了,现在皇上和大臣们都忙着春闱的事情,正是逃离这里的好时机。”
从前,薛逸飞知道乔雅芷身为乔家嫡女的使命,可乔家如今已经不再需要她的牺牲和奉献了,他觉得自己又有了机会。
之前的自己犹犹豫豫,优柔寡断,可看到在宫宴上,她被那般针对,桌子上的饭菜都被有心之人做成了寒星大的食物,仅有的几个饭菜没有被人动手脚,却不是她喜欢的口味。
身为皇后却要万般小心,他看着心里难受极了,他想要带她离开这里,离开这高高的暗红色的宫墙,去看看外面广阔的天地。
乔雅芷看着薛逸飞的目光冷了几分:“薛侍卫,还请你自重。你胆子太大了,竟然敢在宫里这样和本宫说话。”
薛侍卫……这样生分的称呼让薛逸飞浑身一僵,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乔雅芷:“你真的喜欢上他了?”
乔雅芷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我要为我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薛逸飞颓然地低下了头,他明白,她如今已经不是他幼时认识的那个女子了,有了孩子就有了羁绊。
若是他自认为自己还能和明昌帝较量一番在乔雅芷心中的地位,或许念着从前一块儿长大的情分,还能略胜一筹,可他知道,他远远没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薛逸飞红着眼眶,离开了明清宫。
乔雅芷看着薛逸飞离开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如今的一切都无法改变,想着过去的时光又有何意义?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想起皇上那日来自己的寝殿,事后还帮她按摩后腰,她睡不着的时候还陪着她说话,乔雅芷的心中涌上一股暖流。
……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卫景音从庄子里回来之后,竺氏开始操心起卫景音的婚事来。
卫家小范围的放出想要给卫景音挑选夫君的消息后,就陆陆续续地有媒人登门。
可今日来的这人却是让竺氏心里发堵,看着门口堆着的带着大红绸布的聘礼,竺氏气的浑身发抖。
宋嬷嬷在一旁安抚着竺氏:“夫人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熊家的名声在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奴婢这就派人将这些聘礼都给退回去!”
“咱们家小姐也是他熊家可以觊觎的?我呸!”
竺氏喝了一大口茶,才将心底的火气给压了下去。
她琢磨着此事要和谁商量商量,可卫老夫人的身子才慢慢的好转,笛子蕊又忙着照看小孩子,况且笛子蕊少时跟着兄长四处游历,对这京城中的深宅大院里头的事情并不清楚。
竺氏想了一圈儿,觉得此事还是要和穗岁商量才妥当。
正好穗岁今日来侯府接两个孩子回去,竺氏便将人请到了自己的房中。
穗岁今日过来的时候,也听说了一些流言蜚语,此刻瞧见竺氏的一张脸都气白了,心里也知道这事儿八成的真的。
暗道熊家的人胆大妄为,恬不知耻。
宋嬷嬷给穗岁倒了杯茶,打发下人都出去之后,竺氏骂道:“兵部尚书的儿子,竟然想做卫家的女婿!”
“先前给音儿求签,大师让我不要干涉过多,可若是再不说人家,这些恬不知耻的上赶着给我添堵……”
这是夫人给臣准备的
穗岁安慰她:“别急,若是我得到的消息没错,熊家怕是不成了。”
之前在王喆私自练兵的地方,查出来了一些江陵国军中的兵器,顺着线索摸下去,竟是查到了兵部尚书熊家。
只要明昌帝将熊家定罪,这样的支持密谋造反的官员,轻则全族流放,重则灭门斩首示众。
到时候,熊家不管是兵部尚书熊振鸿,还是他儿子熊秉乾都会沦为阶下囚。
竺氏还想问些什么,但她也知道这事儿涉及到朝堂,穗岁能和她说这些,已经是很多了。
宽慰了一会儿竺氏之后,穗岁带着两个孩子回了侯府。
路上,有两队人马快速驶过,穗岁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外面看了看,只见为首的是督察御史,想来是发现了新的证据和线索。
……
宫里宫外收集王家意图谋反的证据已经差不多了,可还缺一个引子,缺一个名头才能将此案搬到朝堂上来,引起大臣们的注意。
正当娄钧和栾竹等人一筹莫展之际,有人找到了娄钧,声称在酒桌上听到了熊秉乾的谋逆之词。
那日,是春闱刚刚结束不久,京城的很多公子们聚在一起吃饭,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原本熊秉乾是坐在另一桌的,独自品味着美酒佳肴,可吃着吃着,不知怎么的,熊秉乾忽然发火,他总觉得,对面那桌人的欢声笑语中,似乎夹杂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
每一次大笑都像是直接针对自己,嘲笑他的不健全。
一种莫名的情绪开始在熊秉乾心中悄然滋生,熊秉乾气不过,端起酒杯走过去,猛地一扬手,,将酒杯中的酒水泼到了正在放声大笑的公子身上,笑声戛然而止,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股紧张而尴尬的气氛。
被泼的公子先是愣住了,随即脸色铁青,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来,指着熊秉乾的鼻子,厉声质问其缘由,叫来几个家丁要和熊秉乾动手。
周围的宾客见状,纷纷过来劝架。
熊秉乾却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大言不惭:“以后,这半个天下都是我们家的!我看谁还敢嘲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