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岁没再多问,进了寝殿和乔雅芷说话,聊着最近京城中的趣事,天气越来越暖和,好些闺秀公子们最近成婚,街上也是热闹的很。
一家成婚在树上挂了红绸子,在道路两旁摆放了大红花,成婚后听说还有别人家的公子要娶亲,索性就没有将这些东西收回来,一摆就是摆放了大半个月。
二人又说了些最近看的书,绣花的样式,直到乔雅芷说的有些口干舌燥,也十分尽兴了之后,穗岁才起身离开。
从明清宫出来,青鸾接着送穗岁出宫的功夫,和她说了最近宫里发生的事情:“想来夫人也瞧出来了,院子里的花儿都换了一批,这还没换季呢,就如此变动,是因为院子里的花儿都被毁了。”
穗岁一怔,没想到还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毁了皇后娘娘的花儿。
青鸾愤愤地说道:“是玉华宫那位养的鸟儿飞来了我们宫里,将皇后娘娘的花儿全都啄坏了。”
青鸾叹了口气,心中无比的担心:“夫人您说,在这宫里防不胜防,皇后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保的住啊?!”
穗岁暗想玉嫔胆子也太大了些,如今太上皇后还在宫里呢,她就敢这般行事。
上回牛乳羹的事情穗岁也听说了一些,这次来,青鸾又将上次发生的事情和她详细说了一遍。
青鸾拉着穗岁到了僻静处,行了一个大礼,恳求道:“夫人,求您给出出主意,以后可该怎么办啊?”
穗岁斟酌片刻,将她说的话又想了一遍,问她:“你的意思是,这两次灾祸,都被你挡住了?”
青鸾点点头,上回让人腹泻的牛乳羹汤是她喝了,这回院子里的花被毁是她拦着皇后没有让她出来,她也就还没有看到。
穗岁说:“你是个忠心的,不过,若这两件事情都是玉嫔授意的,是她有意为之,她见动不了皇后,都是你从中阻挠,恐怕……”
穗岁握住青鸾的手臂:“眼下最要紧的怕是玉嫔要对你下手了,除掉了你,她才好继续对皇后下手。”
“你自己最近小心些,找个何时的机会,问问皇后娘娘能否将太上皇后请到明清宫里来坐镇,玉嫔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太上皇后面前动手。”
青鸾用力地点头,太上皇后是从上一届宫斗存活下来的,什么手段没见过,想到玉嫔可能会对自己下手,心中开始不安起来。
穗岁问她:“你可知道太上皇后最近在忙些什么?”
“太上皇后闭关诵经念佛,说是在行什么礼,吃斋念佛十五日给皇子祈福,算日子,这一两日就该出关了。”
“那就好,等太上皇后出来就将她老人家请到明清宫去,这段时日你无论去哪里,是去传话也好,还是去拿东西也好,都不要独自一个人,来往多带几个人跟着。”
……
玉华宫里,玉嫔听说乔雅芷毫发无损,怔愣了片刻,不甘心地将手里的豆花摔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本宫给鸟儿下药,让这些发疯扑腾的鸟儿毁了她最喜欢的花,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宫女菡儿含含糊糊地说:“听说,皇后娘娘已经两天没有出屋子了,所以并没有看到那些花儿的惨状。”
菡儿脸上已经消肿了,但是还没有彻底好,每日都疼的厉害,说话的时候只能小小的张口慢慢地说,才不会牵扯到伤口
“为何?御医不是说来让她时常走动,不可一直坐着躺着吗?她怎么会一直呆在屋子里不出来?”
侯爷想着夫人的好
菡儿说:“听说,青鸾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本玄学的书,算了算日子,又结合天干地支,仔细推算,说是皇后娘娘腹中的龙胎,五行属火,性格或将如烈焰般炽热而坚韧。”
“但近日来,外头却有一股莫名的水气涌动,与火命相悖,恐有不利。因此,她建议皇后娘娘这几日宜静不宜动,不宜外出,以免遭逢不测,对孩子不好。”
玉嫔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种鬼话,多是用来蛊惑人心。皇后娘娘贵为六宫之主,本应睿智明辨,这话她也信?”
“不过,也是能理解,毕竟,她这是头一胎最是上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玉嫔想着,从前祖辈因为相信道士的话,为了不让女孩儿克儿子,克父母的,将亲生女儿送人的事情都有,不过是两天不能外出,忍一忍两天很快就过去了。
玉嫔伸手,让菡儿给自己修剪指甲:“也是难为这青鸾了,为皇后娘娘忙前忙后的,还替她挡了灾祸,若是没有这个忠仆,就凭皇后自己,不可能两次都逃脱。”
玉嫔吩咐道:“你让我们宫里的几个小太监跟着青鸾,只要青鸾单独行动,就让人将她扔到池子里去,也算是给她一些教训。”
“没了她坏我的好事,下次一定能得手。”
菡儿一边给她修剪着指甲,一边点头应下了,服侍着玉嫔歇下后,菡儿召集了几个平日里与青鸾并无直接交恶,却对她行踪略有了解的小太监。
她给了这几个小太监一些碎银子,让他们暗中留意青鸾的动向,特别是她单独行动的时候,让他们将人推进池水中,造成她失足落水的假象。
或者,在她落单去厨房拿膳食的时候,用柴火或者是热汤将她烫伤……
菡儿想了好几个主意,吩咐这些小太监们去做,想着这几个小太监平日里和青鸾的交集并不多,青鸾应当不会对他们有太强的戒备心。
本以为事情能成,可青鸾早就得到了穗岁的警示,她行事更加谨慎,每次外出都尽量结伴而行,或是选择人多的路径,躲过了菡儿一次又一次的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