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笑着吩咐宫女将这些东西全都包好,等穗岁离开皇宫的时候带回府上去。
晚上,穗岁躺在后宫明清宫正殿旁的一个宽大的寝殿内,这宫里的寝具全都十分讲究,宫女门服侍穗岁洗漱过后,自有宫女铺好了床褥,点上了熏香后便退了出去。
寝殿里的灯火被吹灭后,穗岁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却开始活跃了起来。
她想着娄钧给她的信中的内容,觉得此番去淮南十分凶险,自家人都能下此毒手,更何况那些暗藏的杀机了。
穗岁躺在床上叹了口气,她担心娄钧的安全,看着床帐怎么都睡不着。
她心里乱的厉害,下了床穿上衣裳想出去走一走,看到次间里的松莲还睡着,不知她是梦到了什么正舔着嘴唇睡的香甜。
她轻轻地推开门走了出去,在月光的映照下在院子里走了片刻。
外头的冷风吹的她的头脑清醒了不少,人更加的精神了,烦闷的心情好了一些,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花园的假山旁。
月光下,她看到假山旁似乎有几只螵蛸,这东西可以入药,便想着将这虫子捉了去就回房休息,才走近,却是听到了假山后面衣裳悉悉索索的声音。
穗岁站在原地不敢动,透过假山的缝隙往里面看,看到一个穿着侍卫服身型高大的男子,怀里依偎着一个女子。
穗岁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她这个发现奸情的人比里头那两个还要紧张,想着后宫寂寥,侍卫们和小宫女们难免天雷勾地火,情难自已,做出些出格的事情来也是在所难免,她就不在这里棒打鸳鸯了。
正准备走,想着回去暗中提醒提醒乔雅芷,让她加强戒备,不然此事闹大了,甚至若是被皇上、太上皇后瞧见了,她这个统管后宫的皇后可是要遭殃了。
谁承想,里面竟是传来了说话声。
女子娇柔地啜泣着:“杜哥哥,我也是没法子,以后,就要被困在这后宫之中了吗?”
女子眼眶泛红,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她的声音娇柔而颤抖,似乎承载了无尽的哀愁与无助:“杜哥哥,这高高的宫墙,我可怎么逃的出去?”
男人愤恨的声音说道:“上次宫宴没能砍了狗皇帝,不然我就能带着你私奔了。”
“别怕,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我们一定会找到办法,离开这个地方的。”
穗岁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脚步不由地停了下来,怔愣在了原地。
什么?上回临光宴刺杀,刺客和这个宫中的侍卫有关?怪不得没有查到同伙,这隐藏的也太好了。
“夫人?”
这一声叫喊,在这寂静的夜空中格外的清晰,穗岁身子一僵,里头窃窃私语的两人也没了动静。
大半夜的,夫人在这里做什么呢?
穗岁转头一看,松莲不知何时走了出来,她拼命地向松莲使眼色叫她不要说话,可这月黑风高的,松莲哪里看的清,已经快步走了过来。
松莲见穗岁正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她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奴婢见夫人不在床上,可真是吓坏了,大半夜的,夫人在这里做什么呢?”
“快和奴婢回去吧,夜里凉,夫人若是染上了风寒,侯爷回来了要训斥奴婢的。”
娄钧最是心疼穗岁的身子,临走的时候特意嘱咐了她们要好好照顾穗岁。
穗岁心中暗叫不好,她听到了这惊天大秘密,还被人发现了,怕是要被人灭口,她低声警告松莲:“松莲,快跑!”
假山后的二人走了出来,穗岁忙拉着松莲要跑,可已经来不及了。
穗岁的心猛地一跳,那后宫侍卫如鬼魅般出现在她们面前,他的目光冷冽而无情。
他抬脚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出,将穗岁和松莲一脚踹翻在地上,二人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坚硬的石板上,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松莲怒道:“你干什么,知不知道你眼前的人是谁?若是伤了夫人,你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偿还的!”
男人就像是没听见松莲的话一般,他像拖着一袋货物般,毫不怜香惜玉地将二人拖到了假山旁。
松莲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转头去看穗岁,满脸的担忧。
穗岁那用上好的珍珠粉和玉蓉膏保养的白嫩肌肤,此刻上面被磨蹭的破皮泛红。
侍卫身旁的女子低声惊呼,声音充满了惊恐和担忧,让他手下留情:“杜哥哥,别这样……”
眼前男人这暴力的模样,她只觉得十分的陌生,陌生的可怕。
侍卫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他冷冷地看了穗岁和松莲一眼,转头对赵淑仪说:“别怕,交给我处理,你转过头去,不要看。”
穗岁想要保全松莲,也想让她出去求助,说道:“我这侍女刚过来,她什么都不知,你们放她走好不好?我留下来任由你们处置。”
男人没有搭理她,像是下定了决心要弄死她们二人。女子低声啜泣,穗岁这才看出来,眼前这个和男侍卫幽会的女子竟然是赵淑仪?
穗岁说道:“赵淑仪?娘娘你信我,你们放了我们,只要你们今后不再见面,今日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赵淑仪有些犹豫地看着男人,她不想把事情闹大,男人却依旧不为所动。
赵淑仪看男人拿出腰间的匕首,脸色苍白,双手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她急的再次落下泪来,难以置信地问他:“杜哥哥,真的要杀了她们吗?”
杜卫侯说:“这二人的性命不能留着,不是我心狠,而是形势所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