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钧发现这摆件和花瓶不对了之后,就猜到了其他的东西也可能都被替换了,这么一刮果然如此。
穗岁惊讶地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的动静,她小声问:“这是被人换了,谋取私利?”
“这私立谋取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将宫里的东西偷出去卖,将玉婉金碟全都换掉,在太上皇和太上皇后眼皮子底下如此行事,此人的胆子还真是大。”
穗岁正想着此事可能是何人所为的时候,娄钧忽而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好香。”
穗岁有些疑惑,宫里的饭菜她吃了,感觉还没有药膳铺子做的好吃,哪里香了?
穗岁又拿起筷子夹起一片牛肉放在嘴里嚼了嚼,随后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娄钧。
娄钧笑道:“我不是说饭菜好香,我是说你。”
娄钧低头在她脖颈处深吸了一口气:“以后,我的衣裳不用熏雪松香了,换成你身上的味道,这样,无论我在哪里,闻到这味道,都似乎有你陪在我身旁。”
“我身上的味道?”
穗岁抬起袖子闻了闻,并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香味,她嫌那些闺秀们用的熏香太过刺鼻,平日里很少熏香。
娄钧点点头:“对,你身上的味道。”
真是没眼看
难道他说的是自己的体香?穗岁有些犯难,她身上的味道是混合了珍珠粉、香露、香膏的多重香味,这要是用来熏衣裳可该怎么熏?
回头问问师诏,想来师诏知道怎么调香,可以调制出类似的香味。
栾竹看着二人腻腻歪歪的,冷哼了一声,小声嘟囔着:“真是没眼看……在自家府上腻腻歪歪的不够,还要到行宫里来腻歪。”
他羡慕又惆怅地看着恩恩爱爱的小两口,移开视线,在席间寻找着鞠初月的身影,找了一圈儿,在鞠万峰的身后看到了她,她正斯斯文文地小口小口地吃着面前的饭菜。
栾竹不自觉地放下了筷子,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她,喃喃道:“真是好看……”
再转头去看别人,无意间看到了江梓双,江梓双正盘腿坐着,大口大口地吃着肉,大口大口地灌着果饮,毫无形象可言,时不时地吃饱了还要打一个响亮的嗝。
栾竹摇头叹息:“好歹也是一个公主!”
他转过头再次看着鞠初月欣赏起来。
……
宫宴结束后,乔雅芷将青鸾和青霞叫到了身旁,同时将明月行宫的大小管事太监和嬷嬷都叫了过来。
乔雅芷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说吧,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鸾和掌管行宫园林花草的大太监先说了事情的原委,这些花草在今日中午之前还是好好的,二人将整个行宫全都检查了一遍,宫女太监们纷纷作证,说当时那一池子的荷花开的正盛。
“后来呢,为何荷花被人毁了都无人发现,你们怎么看管的?”
负责看护的宫女太监们忙磕头哭诉:“奴婢当时就守在池子旁边,可忽而听到有人喊走水了,奴婢就过去救火了。”
乔雅芷冷冷地看着她:“你们每个人各司其职,其他的院子走水了自然有人去救,你们为何要去?”
“奴婢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可走水的地方是太上皇后的寝宫,若是寝宫被烧坏了,太上皇后怪罪下来,谁的脑袋都保不住……”
乔雅芷没再说什么,这宫女说的对,主子们若是生气了哪里还会管具体是谁负责,拉下去通通杖毙。
“可奴婢拎着水桶去了太上皇后的行宫,发现并没有走水,只是厨房在烧菜,烟火大了一些,那冲天的浓烟是厨房弄出来的……等奴婢再回来的时候这荷花就被毁了。”
乔雅芷又看向厨房管事,厨房管事磕头:“皇后娘娘,奴才们当时都在后院清点今日送来的瓜果蔬菜,不知是谁进了厨房,用了湿柴烧火,弄的浓烟滚滚啊!”
乔雅芷扫视着地上跪着的一众奴仆:“好啊,说来说去,谁都没有责任了?”
做这件事情的人肯定深知宫里的规矩,各处在什么时候能做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乔雅芷的目光在青鸾、青霞和总管大太监的脸上来回地移动。
花草、鹦鹉都归青鸾管,此事不可能是她做的,她看着青霞问:“青霞,当时你在哪里?”
青霞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抬头:“奴婢……奴婢当时在清查碗碟。”
乔雅芷冷笑一声,拿过来一个金碗用力扔到了地上,顿时,金碗被摔的蹭掉了表面的金漆,露出了里面红黑色的铜皮。
乔雅芷高声质问她:“这就是你清查的碗碟?把所有的玉碗都换成了劣等掺假的金碗?”
“来人,去搜青霞的屋子!”
乔雅芷命人去搜青霞在明月行宫暂住的偏殿,同时让人快马回宫去搜了青霞在皇宫居住的地方。
很快,有人来回禀,在青霞的住处搜出来大量的银钱和珠宝。
青霞没想到自己会暴露的这样快,她自信地以为从小一起长大的主子会无条件地信任她,她自信地以为等从这里回到皇宫了再处理也来得及……她瘫坐在地上,暗叹自己命不好。
乔雅芷痛心地看着她:“青霞,为何要这样做?”
青霞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她是最机灵的那个,可不知从何开始乔雅芷越来越重用青鸾,让她的心里很是难受。
她只能用银钱来慰藉自己受伤的心,刚开始她也怕,偷的都是些小物件,后来胆子渐渐地大了,欲望也越来越大。
青霞冷笑了一声:“皇后娘娘问我为何?皇后娘娘什么都交给青鸾做,我做什么皇后娘娘都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