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女儿还活着,想来孙女也该是这般大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最疼爱的女儿就这么死了,去了一趟皇宫就死了,他心中怎能不恨,可那是皇帝的皇宫,他就算是恨又能怎么办?
岩雷见他神色犹疑,赶紧说道:“煜王自从得知九静柳死后,一直心中悲痛,暗中调查此事。”
“皇天不负有心人,最近终于有了结果。”
“当年,江澧沅本来是要给世子娄缙下药的,进江澧沅寝殿的也该是世子才对,最后中药和江澧沅欢好纠缠的也该是娄缙。”
“可到了后来,为何是九静柳进了寝殿,熹妃,如今的熹太妃的四公主江梓薇又是如何发现此事,将此事闹大的,请郡守仔细想一想。”
九景山当年就怀疑过,还去了淮南王府找说法,可娄缙亲自过来找他三言两语消除了他心中的疑虑,淮南王府又以侧妃的规制下葬了九静柳,考虑到儿子九静霆的未来,他也就没再追究。
岩雷言之凿凿:“此事是世子将计就计,明知江澧沅要给他下药,故意将九静柳引了过去,事后又借熹妃和雪妃宫斗,将此事闹大,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岩雷从怀里摸出来一张纸,上面详细写了那日的事情经过。
九景山接过纸张快速看着,拿着那张纸的手忍不住颤抖,呼吸也越来越重,看罢,他不甘心地问:“娄缙到底为何要这样做?”
岩雷继续拱火:“郡守难道忘记了,娄缙有一个暖床侍妾穗岁,九小姐和她起过几次冲突,他这是在为自己的侍妾报仇呢!”
九景山气得将那张纸甩在地上:“岂有此理,为了一个卑贱的侍女,竟是要让我的女儿去死!”
这就是娄渊养出来的好儿子!
沉吟半晌,九景山眉毛一横,仿佛下定了决心:“既然是煜王相求,我这个做舅舅的总不能袖手旁观。”
“起事总要有个由头。”
岩雷面上一喜:“太子江梓罡,也就是如今的明昌帝想要完全把持朝政,谋害先皇,给先皇下药又将人赶到行宫软禁,这个由头够不够?”
岩雷因为激动,声音渐渐的大了起来:“再加上皇后和乔首辅有私情,皇后想要当上太后养男宠,和乔首辅纵情欢好,这两项加在一起,一定能让将士们热血沸腾!”
九景山点点头表示可行:“可以暗中行事,务必小心,在准备好之前不可走漏了风声。”
岩雷点点头,继续说:“到时候,煜王从西南出发,集结京城周边的郡县围攻京城,郡守只需在淮南造反,缠住淮南王不让淮南军队进京援助即可。”
岩雷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与对权力的渴望:“等煜王登基之日,便是九郡守坐上淮南王之位之时!”
而他岩雷则会成为拥护煜王登上帝位的第一人。
岩雷离开后,府上的气氛忽而就变的凝重了起来,守在外面的侍卫们看到了岩雷的表情,这会儿看到了九景山的神情,心中多少猜到了几分。
九景山把在外求学的嫡子九静霆叫了回来,开始秘密练兵。
他先是在自己的军中挑选了一批忠诚可靠、勇猛善战的士兵,然后暗中招兵买马,日夜操练,让他们在短时间内迅速提高战斗力。
同时,将庶女九静槐嫁给了淮南兵马大臣霹骞的表弟霹金隅为妻。
淮南王府,娄缙正在和霹骞在书房议事。
娄缙问他:“听说,你表弟娶了九景山的庶女九静槐?”
娄缙收到了娄钧的信让他提防九景山,他才看完信就听说了九景山将女儿嫁了人,想想这九静槐,当年九景山在九静柳死后还想将其嫁给自己的。
霹骞一想起这件事情来就有些头大:“确实有此事,我那表弟对她喜欢的很。”
九静槐生的美,又有些手段,将霹金隅迷的五迷三道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霹金隅对她是千依百顺。
娄缙笑了笑:“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也是好事,云崖,准备一份厚礼一会儿请霹大人,代为转交。”
霹骞忙起身行礼道谢:“多谢世子,属下回去一定让表弟好好收着这贺礼。”
娄缙拿出棋盘:“快坐吧,陪我下一盘棋。”
霹骞犹豫了片刻后,看着娄缙说道:“世子,可有再娶妻的打算?属下知道不少未出阁的闺秀,家世容貌也和世子相配……”
娄缙神色惆怅:“我原本是有妻子的,可都怪我糊涂,被我搞丢了。”
他做的太多错事,对于男女之事已经不想再考虑了,只一门心思地扑在淮南的公务上。
“孤独终老,或许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
从前为了巩固权力他娶了九家、江家、衡家的女儿,寒了他心爱之人的心,也让这几个女子不得善终,如今这般情形,他也不会再娶任何人了。
……
出征前的相拥
五日后,煜王以明昌帝和太后谋害明阳帝为由,举兵攻城。
煜王身披战袍,举着刀剑站在高处喊道:“为了父皇,为了江陵国日后能有一个明君,本王将举兵讨伐逆贼!众将士随我攻进京城!”
随着煜王的一声令下,无数的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身着铠甲、手持武器,如同潮水一般向着京城的方向进发。
同一时间,淮南地区九景山以淮南王拥兵自重意图谋反为由攻打淮南王府。
战报很快传到了京城皇宫,皇宫大殿上,朝臣们听说了此事都很是惊诧。
明阳帝最近是病了,但那是因为他在行宫纵欲过度,服用了过量的丹药所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