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生的话意有所指,他直直地盯着娄缙,娄缙不甘示弱地回看了过去:“是啊,我也很是惊讶,她的屋子里都是自己人,怎么会熏那么重的熏香?”
娄缙幽幽地说道:“若不是屋子里有那么重的味道,或许她也不会失智至此。”
江生说不出话来,这顶级的媚药原本是要用在娄缙身上的,结果……自食其果。
看来,宫里给他秘药,江澧沅用药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他倒是把娄缙想的简单了,没成想他只用了一计,就将他女儿和九静柳都赶出了王府,还让宫里的雪妃和熹妃互相掐架。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总是要向前看的。”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娄缙便把人送走了,这场对话谈的并不投机。
回了院子,正好瞧见穗岁在擦亭子里玉石桌面上摆放着的棋子,他走过去拉着她坐下:“陪我坐一会儿。”
穗岁收回了手,恭顺地坐在一旁,娄缙的手里一空,停在半空中许久都没有动。
穗岁解释道:“世子莫怪,奴婢拿了抹布,手上脏的很。”
娄缙看着那洗的干干净净的抹布,还有这些白色的黑色的玉石棋子,她每日都擦,能脏到哪里去?
“江生来找我,话里话外试探能否再让江澧沅进府。”
娄缙抬手要去握她的手,穗岁往后一退再次躲开了。
她越发的抗拒甚至厌恶娄缙的触碰,连和他坐在一起说话,都感觉有些不舒服。
兄弟争妻
“世子,奴婢愚笨,此等大事,世子该和衡侧妃商议才是。”
娄缙眼眸一缩,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穗岁依旧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这让娄缙心里很是不舒服。
从前,她是那么温柔、那么善解人意,她就是他的解语花,如今,怎么这般敷衍?
娄缙摆了摆手:“罢了,与你说不明白。”
娄缙走后,穗岁拎着桶去净房倒水,在净房碰到了愁眉苦脸的松莲。
“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松莲洗着砚台:“大公子的胃疾犯了,疼的厉害……唉,你说大公子医术明明了得也知道该如何调理,可就是不上心、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忙起来就忘记吃饭,我和松勤怎么劝都不管用。”
松莲生怕他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会英年早逝,这么好的一个人,还是要长命百岁的才好。
穗岁似乎能理解那种感受,对于大公子来说,他肩上的担子很重,有淮南王府强加给他的,也有他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自己加给自己的,不得不去完成的事情,而这些事情,远比吃饭要更重要的多。
大公子帮了自己那么多次,她身无长物无法回报,可对于如何调理身子,她倒是有些法子,而且,松莲说过,大公子似乎还挺喜欢吃她做的饭菜小食。
穗岁顺了顺松莲的背:“别难受了,以后若是你需要我帮忙做药膳、做糕点,只管来找我。”
“那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松莲应了一声,端着洗好的砚台走了。
……
十日后,京城的一行人到了淮南。
在船只距离岸边还有几里的距离的时候,淮南王已经带着娄缙、娄钧和一众淮南的官员列队欢迎,远远地面带恭敬之色的望着。
当御船快要接近河岸时,烟火齐放,一时间光焰四射,烟花漫天。随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群舞姬,开始奏乐开始舞。
淮南王是个粗人,本不想用这样的阵仗和花架子来接待,可他的谋士们坚持如此,若是不按照皇家的规格来接待,怕是会被别有用心之人扣上一个藐视皇威的帽子。
此次,陪明阳帝来淮南的,不仅有太子江梓安、三公主江梓双、几个宠妃,还有几个京城的高官。
除了京城的官员,之前接手赈灾之地的衢州刺史葛青和税课大使周寿也因为有功,而被特意准许随同明阳帝视察。
等到一行人陆陆续续地从御船上下来站定后,淮南王上前一步,紧接着众人齐齐行礼:“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阳帝抬手示意众人平身,随后他走到淮南王面前将人扶了起来:“朕这一路走来,风平浪静,船只运行的极为平稳,运河两岸的街道也是商贩云集,运河关系到南北漕运,淮南王辛苦了。”
淮南王笑道:“都是为了百姓的福祉。”
上了马车后,一行人到了林朔行宫。
林朔行宫内被江生布置的很是奢华,中间院落的空地上专门搭建了彩棚和金殿来摆放各路官员送给明阳帝的礼物。
戏台上,上演着赞颂明阳帝丰功伟绩的吉祥戏剧,娄缙听着这唱词,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难为江生找到写书人和作词人将明阳帝的事迹写成了如此繁复的、朗朗上口的唱词,毕竟,明阳帝并没有做出什么出色的政绩。
赈灾是永宁侯府的人亲力亲为的,运河是淮南王府治理的,就连江陵国政令的更新都是前朝的老臣们整理好之后递上了折子,明阳帝只批了一个“准”字。
看着行宫里面的亭台楼阁,明阳帝微微皱着眉头:“这里装饰的是不是过于繁复了?”
江生连忙恭维道:“君王乐,则百姓喜;举国欢腾,谓之国庆。”
……
傍晚,一行人用过饭后,便开始分配房间。
林朔行宫本不小,可一路随行的官员和妃子较多,堪堪将京城的官员们安排下,衢州的葛青和周寿等人却是没有了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