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你好大的狗蛋啊。”我将身旁的古瓷花瓶扔了出去,使劲的砸在大殿门口。
此时,月琼和月酿纷纷走进宫殿跪在我身旁,“公主殿下请息怒,国师大人不是有意冒犯公主……”
我怒火中烧,哪里管得了她们在唧唧歪歪说什么。我一脚踢开她们两个,走到大门口,就看到阳明焕穿着国师的黑羽服饰,宽大的黑衣笼罩在他的身形上,光看这背,真以为是一件衣服在我殿门前飘去。
“你站住。”
他得了我的命令,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低着头,弯着腰。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也根本不想看清。我走到他面前,冷冷的说,“抬起头来。”
我的话就是命令,我是这个国家的少主人,他国师就算是再大的能耐,再皇恩优渥,也不能公然忤逆我的意思。我看着他光秃秃的脑袋,然后看到他一点一点,缓慢的抬起他的脑袋。
“再对我说一遍刚才的话。”
他看着我,弯着腰,双手叠放在一起,这是标准的君臣之礼。
“臣奉命前来告知公主殿下,霸国新皇帝登基,陛下让微臣前来告诉殿下,霸国新皇正是公主曾经收留过的刘颉。而登基之前,刘颉已娶了西域王族的皇女赫拉尔。”
哼,他不卑不亢的态度和坚定的眼神告诉我,他没有骗我。
我气得转过身,向他挥挥手,“你滚吧,有多远滚多远。”
他得了我的命令,匆匆离去。
我捏着手中本来准备交给刘颉的破咒之法,一阵颤抖。犹记得他离开时那般无奈的模样,原来都是做给我看的吗?
我甚至开始怀疑,他三年在我旁边温顺谦逊处处关心的模样,都只是他演出来的,做给我看的。巨大的怀疑和猜测还夹带着无法让我内心安宁的伤痛在我的胸口肆意的撕扯。
回到宫殿,我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我计划着去霸国,我要亲眼见到刘颉,当面问清楚。
在房间里整整待了大半年的公主,她的行迹也许早已没有多少人关心了,就算是她已经像是以前一样偷偷出了宫,好像都很难发现。
我将月酿关在我的宫中扮演着我的角色,然后让月琼照料着她。自己一翻乔装打扮,顺顺当当的摸着南宫门的墙,再一次出了皇宫。我的包里仍热没有落下帮刘颉解除诅咒的东西,这只对他一个人有用。而其他的皇族若想解开诅咒,那么一定要按照我原本设下的破绽去找到答案才行。
我骑着马,一路狂奔,一路爬山涉水,我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多的苦,流过那么多的泪水。但是每一次我都咬着牙毅然想着西南方向而去,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路上,风雨露宿那只是表面上的折磨,真正撕扯着我内心的,是我发疯了一样的心情。
我不相信,有时候想想,女人还真是可笑。为了所谓的感情,可以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在没有遇到刘颉之前,我甚至也不相信,甚至会嗤笑这种行为。
遇到以后,我不得不相信,我似乎已经被人下了蛊毒了。而解除这蛊毒的,就是刘颉。有时候我常问自己,三年时间,当真可以在不知不觉中将一个人看得这么重要吗?但是我很快有了答案,重要的不是三年时间,而是这个人。只要遇到了,哪怕只是一眼,也逃不开的。
到了霸国的永宁都城,已经是月落乌啼,城门已经关闭的时候。我坐在马上,满脸灰尘,此时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模样。我一身男装,立在城墙之下,定定的看着城门。
但我的内心,早已澎湃了起来,只有一墙之隔,如果我踏进去,那我和刘颉的距离又被我缩短了一截。我的马儿却忽然栽倒在地,我也因为这突然到来的危险栽落在城墙外。
我枣红色的马儿栽倒在地上,这是我在霸国的时候逛东市精心挑选出来的,跟了我已有一个月的时间,每日的估计只有它清楚,我这样马不停蹄的赶过来,想必把它累坏了。
而我刚抬头起来查看它时,它已经闭上了眼睛。我抓起身旁的包袱,跪坐在它身边,掉着眼泪看着它。其实我不是因为马儿死了才这般伤心,我的伤心来得那么突然,又那么理所当然。马儿究竟要有多累才会就此闭上眼睛,那我呢?
就在我正伤心之处,有一双手递了过来。一双修长的,洁白的,如脂如玉的大手。
我灰头土脸的转头看上去,孤零零的城门,月色低迷的夜晚,一排排守着城门笔挺站立着的将士,还有我面前这个,如同忽然从天上掉下来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