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很危险,我们得赶快回去。”看着苏丝缘渐渐平息了哭声,我在她旁边提醒道。
却没想到她毅然抬起头,“不,我要陪着他。”
她竟然拒绝了我,难道还想不会去吗?我是绝对不会答应她的,这样我的任务就算失败了。
“我一早告诉你的难道你都忘记了吗?如果你不想回去,就永远也回不去了,生生世世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永远没有安宁,你愿意吗?”我摸着脑袋,有点头疼的看着这个执拗的女孩子。真是一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小孩。
这时候她有点犹豫了,也许是看到过外面那么多惨象,要生生世世这样过下去,那得多绝望,1941年和2015年的这个地方,相差真是太远了。
“而且,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为了追寻你的爱情,就抛弃你的父母,你的朋友?”我看她有点动容,马上又开口劝解。只见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屁股,用眼睛盯着我,“至少,我能带走他的骨灰吧。”
她也不是太偏执,说出这样的话,已经算是理智了,至少不会耐着不走,毕竟想要回去,需要强大的意志力,稍稍有点动摇都不行。
我点点头,“只要你能跟我平安无事的回去。”
我和苏丝缘被安排在军属专用的房间里,从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温启新。苏丝缘一直握着手中的书,是不是翻开看一看,但是里面再也没有新的文字出现。
直到第二天,战斗的号角已经吹响,我和苏丝缘早早的来到机场外的铁栏边,亲眼看着温启新和他其他33个战友一起上了战斗机。
只是在临上飞机时,温启新转过头来,向我们在的方向敬了一个礼。转身潇洒的就上了飞机,苏丝缘嚎啕大哭,直到清晨的微微光芒出现,战斗机飞向天空,划出一条整齐而漂亮的弧度弧度,苏丝缘捂着嘴巴痛哭不止,一边向天空招手。
我盘腿坐在秋天的草地上,用手撑在后面看着那云层,几辆飞机划过,似乎画出了一道彩虹,向你们的牺牲致敬,我也伸出手,向头顶上的一片天空敬了一个礼。
没想到温启新的飞机是坠毁的,就落在一片山区,听说敌人来势汹汹,因为对方的武器先很多,又擅长空中作战,所以我方空军败下阵来,第五大队所有的人胸口,都有一个大大的“耻”字,他们将这次作战的失败归结于自己的无能,但谁都知道,这个空军部队,才成立两年,而敌方的空军,每一位至少有五年的作战经验。
在飞机坠毁的地方,我们听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苏丝缘连他的遗体都没有找到,但是我看到了温启新的鬼魂,抱着飞行的头盔,一身笔直的军服,站在苏丝缘的旁边。
我向苏丝缘说,“他就在你旁边,我想,以后他也一直会在你旁边。跟我回去吧,就算有没有他的骨灰又有什么关系?”
“他将他的身体献给了祖国,却将灵魂献给了你。丝缘,我们走吧。”我上前牵着苏丝缘的手,就在这个地方,向温启新点点头。然后将忆魂石拿了出来。
天空之下,黄土之上,游走着的不都是游魂吗?我。苏丝缘还有温启新,都是游魂,无依无靠被命运捉弄的游魂。苏丝缘也许永远都看不到就在她身旁的温启新,也许,等到她身死以后,就会看到吧。
“你准备好了吗?”我开口询问苏丝缘,她东张西望了一会儿,问我,“他真的在我旁边吗?”
“我不骗人的。”
她看着我的眼睛,我坦然的回看着她,“好。”她坚定的回答我。
我带着苏丝缘还有温启新的灵魂回到了2015,又是永安当铺,仍然是那个我启动忆魂石的时刻,我看了看店铺正中的钟表,正是我离开的那个时间。我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只有苏丝缘是真实的。
送走了苏丝缘,我打电话向司徒姗反映了苏丝缘的情况,她表扬了我,并让我将这个任务做一个备案,将我的所感所想写出来,就当是工作日志。顿时我就觉得整个人不好了,要写东西啊,用现在的话说,我一个学渣渣,写工作日志对我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我回到北海家,坐在书桌前苦思冥想,就盼着有一个学霸能在我旁边给我指点一二。
我拿了笔,好不容易想好了怎么写,工作报告,今天有一个顾客,叫苏丝缘,来店里找我XXX,于是我就XXX,然后我们就XXX,到了之后我和她一起XXX,后来她和另一个叫XXX的XXX,我急中生zhiXXX,然后就没然后了。
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天才,竟然想出来这种办法。因为觉得自己真是太有才了,我将工作笔记放在客厅上,等着大家赞叹我。然后,我装作有意无意在旁边看书,北海清明回来了,我忙将一杯水放在那工作报告的旁边,那水杯被放下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北海清明这才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马上转过头去装作看书。
我坚信他已经看到了我的作品,然后我听到他一声闷笑。
“没眼光,不识货。”我觉得他的这种行为纯属嫉妒我,故意笑出来的。北海清明听到我说他以后,就绷着脸上了楼,我都以为他进房间了,没想到他回头对我说了一句,“写得很有创意。”
“就知道你这老小子不好意思表扬我。”我得意洋洋的喝了一口水,然后翘着腿继续看我对的书,只等北海幽幽回来为我喝彩了。没想到北海幽幽回来以后,直接上了楼,不管我怎么咳嗽怎么用水杯敲桌子她都不理我,然后她又站在楼上才对我说,“僵尸也会感冒吗?”
我晕倒,果然思维不在同一个频道。
第二天,我拿着得意之作交给司徒姗,只见她看了一眼,过后就沉默不语,然后看着我。我奇怪了,怎么看着我不说话呢?
“不才不才,以前我父皇就夸过我,有经世之才,不想竟然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略用一二,望老板点评。”我说完,就听到司徒姗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对我说,“我可以把它裱起来吗?真是太有趣了,这是我见过最牛的工作报告,不行,我要发微信。”说完,就掏出手机,我沾沾自喜,没想到自己的才华真的是惊天动地?我惶恐啊,父皇。叫你以前老叫我不思进取,现在该你后悔了。
我还兴致勃勃去朋友圈给司徒姗点赞。
再过两三天就是八月十五了,轶狐仙人已经把那盒月饼拿走了,别人一个仙人都准备过中秋节,我一个僵尸当然也不能落他下头,我早早的翻找着永安当铺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月饼,但是很遗憾,没有了。
我只好上街去买点,依着北海清明和北海幽幽的个性,好像从来都没有什么节日,对他们两个大冰山而言,最大的节日就是祭日。
走上永安街,我认真挑选起过节的月饼。永安街足足有千米长,一条路拉通,几乎什么店铺都有,装修古典的,装修现代化的,风格变换多端。我到一家超市门口,一眼看过去,我都看到那买卫生巾的小女孩竟然还有一个狐狸耳朵。旁边还有更小的孩子说,“卡哇伊,妈妈,我也要这个狐狸耳朵。”
那个妈妈还跑过去问,“小姑娘,这个仿真耳朵哪里买的,离这里远吗?”
有狐狸耳朵真挑选着卫生巾的女孩一听,一吓,现在不光是狐狸耳朵里,就连后面的尾巴都翘了起来,“啊——”然后呲溜一声跑掉了,唉这个妈妈,一看就是要多纯洁就有多纯洁的人类,一看就是临时到永安街来的。
我选了几盒月饼,又拿了一盒血腥味口味很重的桂花酒,全天下,恐怕也只有这里有卖的了。等我打道回府的时候,走到路边,忽然一把被人拉住了手腕,我忙想挣脱开,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一个披着黑色斗篷,在路旁做生意的老婆子,眼珠子是白色的,恐怕有白内障吧,眼睛像是在看我,但是根本看不到我的感觉。一看就是神婆。
“你什么事啊?有话好好说,别乱拉我。”我想扯开她的手,却没想到她的手就像一个铁钳子一样掐在我的手腕上,好像生生往我手腕里刻入了一个东西。
我要发怒踢她一脚了,管她多大年龄呢?难保不准是何方妖魔鬼怪,只见她动作比我还灵敏,忙向后退了一步,这才放开我的手。
“你干什么啊?没有礼貌。”我怒斥她,而她却笑了一下,露出几乎掉光的牙齿,我这才注意到她另一只手拿着一根拐杖,被摸得光亮亮的。
“姑娘,最近可是会有大霉降到你头上,需不需要老身为你卜一卦。”她一副神婆的样子,我一看,就懂了,像这种多半都是骗子,算命骗钱,又让你掏钱消灾什么的,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好骗啊。
“不需要,你还是好好为自己算一算吧。”我抬脚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