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蓝玉腿脚有些发软,一步出去竟是摔倒在地,快速爬了起来上马,赶往应天城。
“还叫咱永昌侯?我他娘就是亲王也顶不住这口锅啊!”蓝玉手中扬起鞭子抽打马屁,战马吃痛飞奔向应天城。
蓝玉脚步虚浮的进入皇宫,在御书房下的台阶跪了下去,守在外面的太监见状跑了过去问道:“永昌侯这是怎么了?”
“还请公公通禀一声,罪臣蓝玉求见陛下!”蓝玉叩首说道。
那太监不敢耽搁,快速的上去禀报王德。
“陛下,永昌侯蓝玉求见。”王德说道。
“让他进来吧。”朱元璋这会正在吃晚膳
见蓝玉进来,噗通就跪下叩首道:“臣蓝玉罪该万死!臣,臣罪该万死啊!”
说着说着蓝玉就哭出了声。
朱元璋自然知道他为何如此,表面却装作不知道,好奇问道:“蓝小二,你这是怎么了,给咱说说。”
“臣,臣有愧陛下!有愧太子殿下!臣失心疯了,臣糊涂,求陛下赐臣死罪!”蓝玉哭着说道。
“你先说说你都犯了什么事,咱啥都不知道,咱咋定你的罪。”
蓝玉抹了一把眼泪,将自已那些义子还有他们所犯的罪一一说了出来,说的很慢,但很仔细,生怕漏掉一处。
蓝玉说完后,咣咣磕头并说着:“请陛下赐臣死罪,臣对不起陛下与太子殿下!臣自请凌迟!”
朱元璋不动声色地说道:“你当真这么想?”
蓝玉从怀中掏出当初赏赐的免死铁卷说道:“请陛下将铁卷收回,臣不配拥有,臣请一死!”
蓝玉捧着铁卷举过头顶。
“蓝玉,这铁卷可免你死罪的,你就这么交了?”朱元璋继续问道。
“臣当初就是因为有了这个东西才不知收敛,嚣张跋扈,广收义子,臣错就错在将军功作为臣纵容手下为非作歹的底气,臣该死!”蓝玉哭诉道。
朱元璋给王德使了个眼神,王德上前将铁卷收走放在御案之上。
蓝玉将自已侯爵的衣袍脱下,整齐地叠好放在一边,叩首道:“臣蓝玉,领死谢罪!”
“蓝小二,你给咱说说,你为何有如此大的转变。”朱元璋问道。
“不敢欺瞒陛下,是臣在杭州吴王殿下点醒了臣,最后太子殿下说他会向您请罪,饶恕罪臣。臣惶恐啊,臣辜负了太子殿下一片苦心,臣何德何能敢让太子殿下为臣求情,所以臣连夜赶回应天,刚才在大营听到他们所犯的罪,人神共愤啊!都是一群畜生!臣自已罪孽深重,所以前来请旨赐死。”
“蓝玉,咱本想留到以后再跟你算账,但如今你幡然醒悟,太子惜才,吴王为了他大哥和大嫂点醒你,就是想让你活下去,做太子手中一把锋利的刀。”
“咱给你一次机会,你那些义子全部得死,其家眷送去杭州府劳教司,罚没你五年的俸禄,剥夺你的爵位,去云南做一百户官吧。”朱元璋声音平淡的对蓝玉作了宣判。
抱着必死决心的蓝玉,见朱元璋饶了自已一命,感激的再次叩首道:“臣蓝玉谢陛下圣恩,谢太子殿下厚恩!”
“行了,你下去吧,明日就启程去云南。”
“末将遵旨。”蓝玉郑重的磕了三个头退了出去。
从御书房出来的蓝玉恍如隔世,进去之前自已是永昌侯,五军都督府都督,出来之后自已就是一个百户,而这个百户,朱元璋也是看在常氏的面子上赏给自已的,要不然他就是一个马前卒。
但蓝玉却如释重负,出宫的步伐也轻快了许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云南不安定,他相信自已此去肯定能获得军功,迟早会回到太子身边,变成他真正的刀,一把若有所指,所向披靡的刀。
第二天蓝玉的事在大臣和勋贵之间传开了,常遇春得知此事后赶来,蓝玉已经准备好要出发云南了。
蓝玉对常遇春抱拳道:“姐夫。”
常遇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蓝玉说道:”小二,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夜之间爵位都被削了?”
“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活该,不多说了,我还要赶路,姐夫,就此别过,照顾好我姐姐。”蓝玉说完也不多做停留,一夹马腹踏上了去往云南的路。
事后蓝家也搬出了侯府,找了一处小院子住了下来,将所有的家产都捐给了国库。
蓝玉走的很洒脱,他找到了自已人生的目标,所以钱财够维持生计就行,大富大贵出不了国之栋梁。
虽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但是蓝家有常遇春罩着,也没人敢去招惹。
随后蓝玉所有的义子被拉到菜市口砍头,所有人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很多人佩服蓝玉能有如此胆气,豁达。
而常遇春得知后,心中暗道:这蓝玉以后必是朱标的重臣,地位绝对不会在自已之下。
很快蓝玉的事情渐渐淡化,应天城是一个百万人口的大城,消息传递的快,但大家忘得也快。
随后这件事传到了杭州,朱樉得知,感叹蓝玉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朱标得知后,笑了笑,如果蓝玉能从云南建功并活着回来,以后自已身边绝对有他一席之地。
一直闲赋在家的王保保却接到圣旨,他将升任五军都督府都督兼职兵部侍郎,顶替了蓝玉的位置。
王保保得知敏敏生孩子后,第一次主动进宫见朱元璋,而这一次,也改变了王保保后面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