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吃药干什么?&rdo;
&ldo;止疼提神。&rdo;
&ldo;这不咳嗽药吗?&rdo;
刘芯点头,&ldo;嗯,止疼提神的。&rdo;
老郝盯着她上下打量,那张脸因为被烂糟糟的肉覆盖无法从中窥探任何想法。
他就那么盯着刘芯,盯到她冷汗直流,双手扣住桌边把指尖压得死白。
&ldo;行。&rdo;老郝忽然笑起来,把药收进袋子里,&ldo;一会路上喝。&rdo;
刘芯问他:&ldo;你还去哪?天快亮了还去观景台吗?&rdo;
老郝其实忘了这茬,他被折腾一宿已经不打算留在村里,要不是被开了瓢想来刘芯这讨点药早就跑回市里。被刘芯一提醒,老郝想起白天福春那骚里骚气的模样又开始心猿意马。
临走前,他突然回头故作潇洒靠在引擎盖上对刘芯说:&ldo;我去观景台看看那妞还在不在。&rdo;然后发动车子走人。
刘芯听了他的话瘫在地上,呆坐着忽然发狠抽打自己嘴巴,发疯似的在地上爬,跌跌撞撞站起来,抄镰刀追出去。
善恶一念之间。
刘芯手持利刃屠魔,自己又何尝不是魔。
可她不后悔。
她擦干眼泪给福春打电话,打过去语音提示关机,只好不断发短信。
&ldo;我知道拦不住,但是我也要尽全力试试。我要保护我爱的人。&rdo;刘芯揩掉眼泪,笑着对陈悦目说,&ldo;我做到了。&rdo;
她开着三蹦子沿公路追出去,走了好久在半道上看见焦黑的剎车痕和撞断的护栏。
那时天刚亮,路上浓浓的胶皮味。刘芯停下来朝断开的护栏下看去,山坡下灌木丛被划开裸露出土地。干枯枝杈直直穿过车身,车头还在冒烟,她认得老郝的车,吓得缩回去,心中悲喜交加。
路上还有别的车驶过,发现状况停下来报警。
刘芯退后,在角落看见压瘪的止咳糖浆空瓶。
她把瓶子捡起来藏进裤兜,颤抖着双手给福春发去短信:&ldo;我能为你做任何事。&rdo;
两周前,刘芯把故事的后半段告诉陈悦目。如今两人再见面她心中畅快,满是胜利者的喜悦。
她看一眼窗外转头问陈悦目:&ldo;你要抓我吗?我无所谓。&rdo;
她得到福春的爱什么都值了。
陈悦目坐在床尾,还是和之前一样的位置。
爱是什么?到底要怎么去爱?他想这个课题恐怕要用一生去研究。
说事情之前,他先叹了口气。
&ldo;你们几个白痴,担惊受怕想了那么多,都想不到去交警队问一问吗?&rdo;
刘芯不甩他这副拽上天的做派,&ldo;问了,警察不让瞎打听,再说我动手杀人,跑去追根究底不是自投罗网吗?&rdo;
陈悦目翻个白眼,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大信封,&ldo;老郝干网约车的,车里一直开着录像。&rdo;
虽然非亲属不能查看他人车祸档案,但对陈悦目来说不是难事。
&ldo;这点事查起来不怎么费功夫。&rdo;他把信封扔给刘芯,&ldo;看看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