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着眼看他,“下地狱的就是你。”
“嘶~”
高大壮一抖,翻着白眼珠子看天,抱住自己的胳膊不敢多言语的样儿。
嘚瑟!
接什么茬儿!
“齐老师,您别太紧张,我说的只是因果……”
类似于我们的法律条规,可这里还有一个重要的字,‘理’。
法有法理,人有人情,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您既然能给他送衣服,就说明你很在乎这个孩子,可当初为什么又会……”
不要他?
这个,就是最重要的原由。
事情没那么绝对,只要是取得了这个婴灵的谅解,说白了就是给他送走,让他自愿化解这股子怨气,那就没事儿了,可大可小的。
人活着,顾虑太多,众生皆是苦楚,神明岂会和凡人生磕,除非真正的罪大恶极之人,旁的,他们都会给开个后门,给个悔过的机会,而我们,就是这后门的引路者。
“是我自己选择流掉的……”
齐老师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所以,我听你说完才会怕。”
猜到了。
要是意外不早就解释了。
“那时候我刚刚结婚,赶上房子装修,就每天都跑家具市场……”
齐老师抿了抿唇,满眼的苦涩,“等房子装修完,就发现都怀孕三个月了,我当时还感冒了,吃了些感冒药,这孩子就不敢要,害怕他一旦不健康,那对孩子自己,对我们,对社会,都是不负责的,所以和我爱人商量了一下,就去做了手术。”
“是头胎么?”
“嗯。”
齐老师声儿哑了,“是,这些讲究我懂一些的,知道,头胎最好要,可是,那些家具都有气味,我就怕孩子不健康啊,当时给我做手术的大夫也说了,没有生育过的女性做完手术后会比生育过的伤害要大些,再加上,我以前的身体状况就不太好,所以,损害肯定是有的,可我还是选择流掉了,就是怕,怕肚子大了,即便查出孩子有问题,我也舍不得……”
说着,齐老师慢慢地垂下了眼,神伤的,“祝好,我不瞒你,打从做完这个手术,我身体就一直不好,从去年开始,想要孩子了,也要不上,这就……”
“不许要!!”
童声起,哭着的小男孩儿忽然来了脾气,爬到齐老师的后背就撒起了泼,“我不要弟弟妹妹!不要!!”
我看的真切,齐老师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儿,也是,她感受不到。
屋里那旁观者高大壮倒是紧了紧自己的校服外套,低声道,“怎么冷上了……”
小子,够敏感哈!
“祝好,你说,要不上孩子,是他的原因么?”
齐老师颤着眼看我,“我去医院检查了,西医看不出问题,中医说是体虚,我也喝了些中药,可就是没用啊……”
我没吭声,眼睛还看着齐老师的背身,那孩子就跟玩具没买到手似得各种折腾,小臂圈着齐老师的脖子,嘴里还在嚷着,“不许生!不许生!”
“下去!”
我猛地呵斥出一嗓儿,给齐老师吓了一跳,“祝好?”
“下去!”
我瞪着眼,还看着那男孩儿,作势就要拖鞋,“边儿待着!!”
“……”
小男孩儿怔怔的看了我几秒,幕地,嘴巴一张呜呜的又哭了起来,松开了搂着齐老师的胳膊,擦着眼泪又趴到那床角里面哭去了。
气场带的这遮光的窗帘都有些微微摇曳~
“祝,祝好?”
齐老师都要被我吓毛了,顺着我的眼神不停的回头看,“怎么了?他怎么了?”
“他不想要弟弟或是妹妹。”
我呼出口气,“齐老师,您这身体被他缠的肯定虚,所以他靠近后您感觉都不明显了,正常人啊,在那东西靠近时都会觉得冷的,例如您看他……”
下巴朝着高大壮一顺,这伙计上衣拉链高的都戳下巴了,双臂还抱得特紧,见我看他就不停的点头,“冷,阴冷阴冷的,哎呦我……”
“是冷啊。”
齐老师懵懂的点头,“我手脚常年冰冷的,所以穿的就多,血液流动不畅,我还以为是我身体……”
“身体肯定有原因,咱就不说阴阳道道,您那大小不也是手术?”
我说着,“不过虚病也占主要的原因,那孩子磨你,您怎么调都没用,症结,还是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