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歌唱得还不错,我在保安部也算个名人了,虽然看起来依旧一副寒酸相,可我的心似乎没那么空虚了。每当摸着吉他,心就格外宁静。
那晚黄佳借醉表白,我从未想过她是那样敢爱敢恨的人,明明我已经博得了颜盼对我的好感,哪怕只是一时的好感,毕竟我牵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好纤细,就跟握住了一抹温暖的阳光一样。
然而,我的爱情终究被黄佳这妞突如其来地再次毁掉。我想恨她,却也恨不起来,我想这就是所谓命吧。虽然我不怎么信命。
那晚我跟凌飞送她们回去的,回去的路上颜盼不时地望着凌飞,那眼神,即使在夜晚也楚楚动人,光彩夺目。那是爱的目光吧,唯有恋人间才能显现出来的光彩。
凌飞那家伙有点孤傲,也许他压根不知道有个女孩对他倾慕良久,也许他压根还顾虑我的存在,故意选择漠视。
我感到难过,真的,这叫什么事儿,从未感受过别扭的味道,那晚我感受到了。
黄佳不离不弃地偎着我前行,当然并非我已经接受了她独特的几乎是不可思议的爱情,而是她醉得确实不省人事,满嘴胡言乱语,手舞足蹈,她的双手搂着我的脖颈,一直就没有放开过。她的腰好细,细到我不敢用力,软绵绵地深怕被我勒断了。
凌飞跟颜盼时不时回过头来瞧我一眼,然后捂着嘴笑。他们估计也默认了我们的“爱情”吧。
可是对黄佳,我一时半会儿还真觅不到那种爱情的味儿,在我心里她只是个黄毛丫头,不历世事。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孩,横冲直撞,大大咧咧地就往别人怀中闯,压根毫无顾忌。
送她们到了住处,颜盼扶着她对我们挥手,黄佳却囔囔地念叨:“我就知道……你不懂我……说了……给你说了那么多……你还是……执迷不悟……”
这是只有我能听得懂的话。对,我是执迷不悟,想一条道走到黑,可那也不是我的错啊,是我的心,我拗不过我的心啊!
那晚我怀着沉重的心跟凌飞游离在商城周围,虽然不是我俩的班,可我们却不想回宿舍,只想在外边儿吹吹风。风势凛凛,却不觉得有多冷。
好几天过去了,日子似乎安静了下来,没有谁找我们,我们也没去找谁,似乎时间是停止的。
直到有天晚上生了一件任谁都没预料到事,可对我来说: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和凌飞被恶狠狠的康胖子带人堵在黑色的巷子里,众人虎视眈眈,相互对峙,但这样的和平气氛并没有坚持多久,在一阵杂杂沓沓的混乱的声响过后,我跟凌飞被他们缴了械。
我跟凌飞手护头,蜷缩在一起,任无情的拳头雨点般落在我们的头上脸上身上。
只闻康胖子病态式的呼啸:“我操!让你狂!我操你奶奶的……起来啊……跟我干啊……向我的脸再干啊……我干你奶奶的……”
然后我们被拖走。
他们一行人十个,个个虎狼相,青面獠牙,手里操着棒子,刀具。这不是拍电影,我们也不是群众演员。我们被带去哪,反正不是去领盒饭。我只感觉被带进了一间房,听见隔壁大型音响出的震耳欲聋的颤音。他们丢下我们就走了,康胖子请哥们弟兄一醉方休去了。
我说完了,遇黑社会了。
凌飞一路沉默,此时也不言不语,我无比担心。我挣扎着动了动,喊凌飞的名字,可他不动声色。我死命挣脱了束手的绳子,摘掉了蒙布,看到躺在地上的凌飞。他的眼睛也蒙着黑色的纱布,嘴角沁着鲜血,半边脸青肿隆起,手反绑着,静静地躺着。
他妈的这帮孙子下手真狠!我赶快解开他的绳索和蒙布,用手探了下他的呼吸,还好,他只是被打晕了。他身体单薄,经不住折腾。
这是一家ktv。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我打量了一会房间,现没有窗户,看不到外边的情况,呼救无门。我想康胖子总不至于为这么点小事就杀人吧!不过这也难说,社会么,总有一些人是难以想象的。
忽然门外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我想他们来了。
门开了,带头的是虎背熊腰的康胖子,可脸上的表情并不狰狞,反而挂着难以描述涎笑:“兄弟,对不住了,方才老哥我下手狠了点,所谓不打不相识,今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我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搞什么名堂?往死里搞也不来点痛快的,这样云里雾里的,是要玩死我们吗?
我左思右想依然不得其解时,忽然门口闪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居然是她——黄佳!
她端庄得宛如一抹花影站在我面前,穿着一身红色紧身运动套装,修长的身影伴着门口透进来的光线显得神秘的妩媚!
“你怎么……在这儿……?”我不解地问。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她说,又转过头对着身边的康胖子说:“表哥,你也太狠了吧!他们是我朋友!”
“是狠了点……不知者不罪……不知者无罪嘛……”康胖子谄笑着,抱着双手一副告饶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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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佳白了康胖子一眼:“盼盼姐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居然还惹事儿,你信不信我告诉舅舅……”
“哎,你可别,我的姑舅奶奶,算我服您了,以前是我不好,行为举止有失检点,从今儿起,我保证绝不再犯……绝不再犯……”康胖子也算是表演界的天才,可惜他没走这条道儿。
黄佳跺脚一哼,蹲下来看凌飞,摇着肩膀一个劲儿地喊。两分钟后,凌飞缓缓也醒了。他站起来,面目平静。
我和凌飞被眼前这种复杂的关系彻底搞蒙了。
我们来到大厅一张桌子旁坐下,桌上摆着酒菜,一看是提前布置妥当的。凌飞、黄佳和我坐在一起,黄佳举杯示意,轻轻摇着杯中酒。
“我们不喝酒,还要值班!”我赌气地说。
黄佳也不勉强,独个儿喝了。凌飞不言不语,一仰头也喝了。
“想唱么?”黄佳看着我说。
“我说了我们要回去值班,我们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我说。
“不喝拉倒,不唱也拉倒!”黄佳白我一眼。
“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么?”凌飞摸着脑袋上隆起的大包问。
黄佳噗嗤一声笑了:“要什么解释呀!世间哪有那么多解释呀!哪个人不是迷迷糊糊地过日子的?”
“难不成平白无故被人揍一顿?”我乜着眼,没好气地说。
“那可不,英雄救美那也得付出代价吧!”她没心没肺地笑。
凌飞憋着一股笑瞥了我一眼,那意思是你看着处理。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