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那么一瞬间,天空变得湛蓝。
——其实,有那么一歌,告诉我你真的很好。
——其实,很多年很多年之后,我才明白爱情因为会痛,才那么令人怀念。
——其实,那时我很想说,我是爱你的,只是……我不想承认而已。
剩下来的日子我一直都在煎熬中等待。
等待春天的到来,等待那朵爱情之花会如期绽放。可那封信却石沉大海。
我相信黄佳将信交给了颜盼,也相信她已经读了那封信。可就是不知道为何迟迟不见反响,我实在憋不住便跑到黄佳那里打听消息。
黄佳很忙,店里很多人,她跟个陀螺似的转来转去,一会儿洗头,一会儿染,一会儿扫地,一会儿又对着镜子补补妆。
她穿着一身牛仔衣,头挽得高高的,打扮得异常成熟。她从未正眼瞧过我,视我如空气。我不时暼她一眼,目光随着她单调地转动,好几次我都想跟她说话,我就问问信带到了没,可是她不给我插话的机会。
店里那些乜着眼抽着烟的男人,目光不时打量黄佳一番,又打量老板娘一番。老板娘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丰满匀称,高鼻大眼,穿着紧身皮裤,黑色油亮的皮鞋,脚下叮叮咚咚节奏感十足。我想是个男人都喜欢老板娘吧。
美店规模不大,三十多平方米,装修还算精致,灯光也还梦幻,除了靠门那面墙挂着美女帅哥的型图片外,其他墙壁都挂着高大洁净的镜子,照的整个店面纵横宽展了许多。
我一会儿看镜子,一会儿看镜中的自己。
黄佳手艺不错,上次经她一番打理,自己看起来精神不少,也可以说挺帅的,虽然我对帅理解得不是太清楚,可看着还算顺眼吧。
正当我观点自己时却现黄佳在镜中暼了我一眼,她那双眼睛,怎么说呢,看得我心惊肉跳。不由得我又红了脸,别过头重新将目光定在玻璃门外。
巷子里川流不息的人影,嘈嘈杂杂,经久不息。这条巷子要到晚间十点多才会逐渐安静下来。
一个小时后,我想差不多这么久了,我都翻过好几本杂志了,黄佳才慢慢闲了下来。她对着镜子打理自个儿的头,口中咬着黑色扎头筋,嘟嘟囔囔地对着老板娘说话。
老板娘看看我,露齿一笑,撩了一把头,然后对着黄佳说:“佳佳,你去忙吧,我来收拾,小林都等了那么久了。”
“别管他,他等我那是他乐意,你以为他是为了等我?我可没那福气。”说完白我一眼,不跟我搭话。
黄佳的话让我羞愧难当。
黄佳走到内室,出来时手腕挎着一个黑色的包包,看不出什么牌子,款型却很漂亮。她斜视我一眼:“要不要洗头啊,免费!”
我立马站起来:“不洗了……我们出去谈……好不好。”
“好啊,谈就谈,我就喜欢跟人谈,不然闷得慌。”
我们穿过小巷,来到大街,人行天桥人山人海,热闹拥挤,空气中飘荡着各种味儿,冷冽的风吹抚着城市的角角落落,吹抚着众人的脸。
“去哪里?”她说。
“你说去哪里?”
“白问你了。”她一跺脚,“要不随便走走?憋店里一天了,头昏脑胀的。”
我们随着人流信步而行,没有方向,没有语言。耳边嗡嗡之声不绝,不知道人们都在谈论些什么,我们且走且听,像两个幽灵,似乎与这个城市毫无联系。
我们穿过了三个红绿灯路口,渐渐向河边走来。路两旁的树落尽了叶子,光秃秃的枝丫指手画脚似的伸向逐渐漫来的暮色。
我们走了很久,右手拐了弯,居然是一条干净热闹的步行街,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街道两边陈列着各种摊位,吃的喝的穿的,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我们来到一家小餐馆门前。
“进去吃点东西吧。”我说。
“良心现了呀!本以为你不会犒劳功臣呢!”
“怎么会,时刻想着答谢您呢!”
黄佳神秘一笑,看着她推开玻璃门进去,我苦笑着摇摇头跟了进去。
吃饭的人挺多,店内很安静,天花板里传出许巍的《曾经的你》。她要了一扎啤酒,一碟花生米,一碟鸭肠,两只透明玻璃杯,她熟练地起了啤酒盖儿,斟满两杯酒,毫不含糊,一看就是老手。
我有点不好意思了,看着她只是傻笑。
“喝点儿吧,放松放松,看你心事重重的怪难受的。”她举杯。
一句话说得我眼泪在心口打转儿,这女孩,眼真毒。
这几天,一直静不下心来,感觉挺累的,好些话,不知道该向谁说。给凌飞说吧,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对我是坦坦荡荡的,可是我对他总有一种化不开的难以定义的东西存在。面对眼前这个女孩,我却有种倾诉的欲望,似乎她会懂我,会理解我的。
“你时常喝酒么?”在我意念里,乖女孩不喝酒的。
“喝酒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和盼盼姐时常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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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已是两杯酒下肚。她又徐徐将空杯填满,捉起酒杯,向我示意。我也没犹豫,一饮而尽。我喝的不是酒,而是悲伤。
冬天的餐馆雾气腾腾,这种感觉挺安适挺暖和的。放下酒杯,感觉喉结敞开了,畅通无阻,想说几句话了。这就是酒的好处。
“你爱盼盼姐吗?”黄佳却先我而声,并且直达主题。
我有点愣,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接,像一枚炸弹击中了目标,周围一片狼藉,一切失去了该有的秩序。我动了动喉结,下意识地又抓起了酒杯。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也是我的问题,目光涣散,状如忘我深思。
黄佳咧嘴一笑,又添满酒,这次她皱着眉独个儿喝了。她喝酒的样儿还蛮好看的。她放下酒杯,上下唇抿了抿,犹如回味着啤酒味儿,然后才抬起头来瞅我。
“你笑什么?”我问。